三日等待无疑是忙碌而充实的。慕容琪不仅确定了大婚当日所穿的华丽婚服,也跟着几个宫中女官熟悉了大婚是的礼仪,而且还审阅通过了公主府的建造方案。
而宇文颜玉无疑也是忙碌的。这几日,她一直在宫里、宇文家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倒是图成在大婚前一天一大早被叫到宫里去了,直到半夜才回家。
许多机敏的宫人和官员都嗅到了异常,只有慕容琪和小潇逸茫然不知。
慕容琪满怀欢喜。无论如何,小潇逸的人生无需像霜福、霜安那样辛劳。即使名份上是洛阳王的继子,身为公主之子,小潇逸一世荣华是可以保证的了。
大婚之日一大早,陈贵妃便依旨来淑仪宫接走了小潇逸,小潇逸便有陈贵妃代为照顾一日。
慕容琪没什么意义,也没问陈贵妃是依的谁的旨。按照大婚上的礼仪,今日慕容琪的确有的忙的。大多数时候她都会盖着红盖头,锦心作为贴身侍婢,也无法分身照顾小潇逸。
慕容琪也觉得这陈贵妃信得过。陈贵妃虽生有沉鱼落雁之貌,娘家却不是什么大势力,家中父兄少助。陈贵妃在宫里的处境并不是那么好过,她会特意来巴结慕容琪寻个助力,倒在情理之中。
慕容琪放放心心的就把小潇逸交给了陈贵妃。
陈贵妃走后,这两日一直人来人往的淑仪宫竟是意外的冷清了。负责给慕容琪梳妆的宫廷女官迟迟不来。
担心时间来不及,锦心带着两个小宫女,先伺候慕容琪将大婚的礼服穿上了,把慕容琪的头发也梳理顺滑了。就等着梳妆的女官过来给慕容琪梳一个百凤朝天髻带上凤冠霞帔,便算准备停当了。
梳妆的女官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安排好的要在淑仪宫来迎接慕容琪的仪仗队伍和官员也都迟迟不出现。
好像大家都把这个重要的日子忘了似的,尽管宫里大红挂满,却是冷寂之极,毫无喜庆的氛围。
日上三竿,锦心等不及了,过来回禀慕容琪问:“长公主,要奴婢去问问?”
慕容琪摇了摇头。“不用。该来的迟早会来。等着吧。”也许这婚结不成了吧。
慕容琪看着镜中的绝色女子,嘲笑道:“你啊你啊,别人的婚事都是铁板钉钉。就你的,都是纸糊的。总是会在临时被强行改变。”
三年前嫁齐丹是这样,今日又是这样。慕容闲,我的好哥哥,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慕容琪笑着,只是笑容难免有些凄凉。
淑仪宫门口终于来了人。人不多,但气势却很强。谈不上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倒也是雄赳赳气昂昂,宛如斗赢了的公鸡。
不过,在慕容琪看来,来者连公鸡都谈不上,而是一只穿了凤凰羽翼的癞头母鸡而已。
“参见皇后娘娘!”慕容琪慢腾腾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行礼。
宇文素颜笑得春风昂然,走到中央的软榻上端坐了,这才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闲杂宫女太监应诺一声,退了下去。留下的便只有宇文素颜和她的两个贴身宫女若巧和玲珑,以及慕容琪和锦心。
“想必以你的聪明,你已经察觉了今日的异状了吧?”宇文素颜很想假惺惺的露出一点悲哀来,却实在无法掩饰内心的狂喜。
慕容琪将宇文素颜脸上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的表情尽收眼底,淡然如水。“慕容琪愚钝,请皇后娘娘明示。”
“前日有人告密,揭露一桩二十年前的辛密。”宇文素颜见慕容琪毫无慌乱之意,心中好笑。哼,稳得住是吧?过一会儿,就有你哭的时候了。
慕容琪眉头微微的皱了皱,素手不由攒紧了罗帕。二十年前?她还没出生呢!可她却隐隐不安起来。
“二十年前,我们燕国征服了大凉。大凉皇太子乌日达被俘虏,按照先皇的旨意,本应当悬挂大凉废都城门示众。可是他竟然没有死。前日告密的人说,乌日达竟然到了燕京,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慕容琪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倒不是她不心急不慌乱了。只是她的心神慢慢安宁下来,她不是早就做好了迎接大风大浪的准备了么?现在她可不想让宇文素颜看到她痛苦纠结的一面。
“那是皇上的事吧?皇后娘娘告诉我,又是何意呢?”慕容琪脸上渲染了淡淡笑意。
宇文素颜看慕容琪竟然笑了,心道,笑吧,马上就该你哭了。从快乐的云端直坠痛苦的深渊,那才叫痛快呢!宇文素颜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