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
回过神来,就听见方砚那半是挖苦、半是劝导的话,李若秀有些生气地垂下头,不发一语。
她之所以会睡眠不足、会昏昏欲睡,还不是因为要帮他买早餐的缘故?
他的那些早餐全都是用她打工赚回来的钱买的,平时她赚的钱一分一毫都会存起来,就连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也舍不得,但因为他一句早餐要她包了,她不得不每天早上都花钱去帮他买早餐。
李若秀不敢在家里做早餐,因为继母不太喜欢见到她,如果没事,她最好不要在继母面前出现,否则哪天继母心情差,在爸爸面前挑拨两句,她就会被爸爸骂。
也因为要省多点钱帮方砚买早餐,现在她一天三餐都不敢买太贵的东西吃,所以经常都会饿着肚子,再加上她求老板让她多上点班,她工作的时间变长了,晚上睡觉的时间自然变少了,所以她才会一脸疲倦。
但是她所有的努力,居然被他说成是贪玩晚睡,她觉得很生气,但是她又不敢反驳他。
李若秀这副不敢怒又不敢言的憋闷表情,让方砚觉得格外的爽,忍不住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方砚总是在笑,鲜少阴霾着一张脸,但那些笑都是表面的,从来没有出自真心,所以他这一记笑容,在女生眼中显得格外地耀目迷人,纷纷为他着迷,也同时更加讨厌总是在他身旁打转的李若秀。
她们不懂,明明李若秀又胖又蠢,总是一副受气包的委屈模样,动不动就像只受惊的灰老鼠,有哪一点比得上阳光明媚的她们?但偏偏方砚就是待她特殊,跟她就像好朋友、知己似的,看得她们更加地生气。
她们想尽了办法也没能亲近的人,李若秀又凭什么亲近?所以在方砚看不到的时候,她们总是偷偷地挖苦李若秀,警告她离方砚离一点,但她们万万没想到,李若秀对她们的警告置若罔闻,气得她们个个牙痒痒,更加用尽镑种方法来排斥她、欺负她。
敏感地感觉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尖锐,李若秀下意识地颤抖着身子,想起了前几天几个女生把她堵在洗手间的事。
说起来她很无辜,并不是她主动想要去亲近方砚的,而是方砚不肯停下他的那些恶作剧,他一天不使唤她就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逼着她每天都必须围在他的身边打转,如果可以,她也想离他远远的。
感觉到那些目光越来越不友善,如坐针毡的感觉让李若秀再也无法坐着不动,她匆匆地站起身,扔下一句“我要去帮地理老师借世界地图。”就匆匆地跑出教室,远离这一切都让她觉得难受、觉得不自在的地方。
到教材室借了世界地图,扛着比她人还高的大地图,这就是为什么同学们都不愿意当地理小老师的原因。
没有人喜欢扛着比人还高的大地图,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像只负荷过重的乌龟一样爬行,扛着又大又重的地图,李若秀故意走得更慢,拖着时间不打算这么早就回到教室,面对那一室嫉妒的目光,以及方砚突如其来的兴致。
许多人看着她扛着沉重的东西走着,但是没有一个人伸出同情的援助之手,女生们不消说,是因为方砚的缘故,而男生们则是因为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十六七岁的男女生,早已经懂得什么叫做恋爱、什么叫做暧昧,这样一个又胖又矮又长得不漂亮的女生,有哪一个男生想跟她扯上关系、传出绯闻的?他们都不愿意,大大的不愿意。
李若秀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什么援助,所以她咬紧牙关,慢慢地一阶一阶将地图从一楼扛上四楼。
爬上三楼时,李若秀已经出了一头热汗,她放下地图,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汗,稍作休息后又再次扛起地图,继续往教室走去。
只是她又累人又矮,居然绊到了阶梯,她一惊,手上不自觉地一松,巨大的地图便往前倾倒而去,她惊讶地伸出手,想要捞回地图,但她手太短了,来不及了。
在她眼睁睁地以为地图要掉到地上、发出砰然巨响时,一个刚好路过的男生神经反应极为迅速地替她捞住地图。
她呆呆地抬眼,看着那个帮助她的人,那张略显青涩的脸还带着稚气的笑容,让她的心跳微微地加速。
“嘿,同学,你怎么不找个人帮你?”那个大男生问她,也没有将地图还给她,好像要帮她拿到教室似的模样。
“我我是地理科的小老师。”李若秀犹豫地说,想着要不要让对方把地图交给她。
“小老师也可以让人帮忙拿的,来吧,你是哪一班的,我帮你拿回去吧?”男生笑得很真诚,好像一点也不介意被人家传绯闻似的。
李若秀受宠若惊地道了谢,并告诉对方她的班级。
男生轻而易举地扛起那幅她扛得半死的地图,轻轻松松地拾级而上,嘴里还游刃有余地跟她聊天“原来我们是同一个年级的,我是刚刚转校过来的,我叫杜希勤,是一年三班的。”原来是刚转校过来的,难怪不怕绯闻。
李若秀跟杜希勤聊着,不知不觉间也回到了自己的教室,从杜希勤手中接过了地图,她一再地向他道谢,而他则是很大气地挥了挥手,让她别再道谢后就转身回去自己的教室。
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她的心还是不安分地跳动着,依依不舍地再看了眼那抹拐进另一间教室的背影,她脸上火烫火烫的,好半晌后才扛着地图,在老师到达前进入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