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沉,浓郁的几乎看不见一点儿光亮,顾疏白闭眼伫立在床边许久,才睁开眼,就着床边微弱壁灯光低头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她脸色很白,连该红润的唇都是白的,她双眼紧紧的闭着,而苍白的唇时不时开合,有呓语从开合的唇齿间倾泄出来,顾疏白听不清楚,却从她的唇形可知,是“阿泽。”
又是他!又是他!
便是连做梦都要心心念念着他么?便是与他有过之后都还要喊着他的姓名么?
顾疏白高大的身子禁不住的摇晃,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方堪堪止住。
他重新抬腿往前走,步伐沉重犹如千斤。
“就那么放不下他?”他抬起手抚上小女孩的脸,很冰,若不是还有那微弱的呼吸在,他会觉得他抚摸着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不要再喜欢他了好不好?”修长白皙的指缓缓的往下滑,落在女孩的嘴巴上,稍微用了点力道按住,让她嘴巴不能再动,而他薄唇轻动吐出一句,无需刻意仔细听,便能听出祈求的味道,竟有祈求?他顾疏白说话何时需要用到祈求的语气?可爱情偏生有如此的力量,叫人放下自尊与傲气的力量。
……
季子默其实并没有醒过来,她依旧紧紧的闭着眼睛,只是对周边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些的感应。
她听见沙哑的男声在说“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她听见好听的女声回答“她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醒过来这事情得看她,应该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接着是一阵砰砰砰的响声,季子默想她竟然还有心情去猜是不是摔了什么东西?
……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面安静下来,那男人和女人是离开了,尽管并没有听到脚步声,季子默缓缓的睁开眼,印入眼里的是很淡的光亮,她稍微了扭了下头,没有人在,果然是离开了,那就好。
她轻轻的翻一个身,身子动的时候,拉动了腿,大腿内侧已经没有疼痛感,她却觉得心间那疼痛很是剧烈。
并非失去那一层东西,只是失去了他,彻彻底底的……
前尘往事被压在心底久了,就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是真的忘了,甚至会觉得那些事情好似从未发生在自己的生命里一般,可一旦,一旦想起来一点儿,那些过往记忆全部的都会冒出来,就像是一根导火线,只要点燃了,就会噼里啪啦的一直燃烧……
……
厉少泽走了之后,季子默窝在病床上小声的哭着,什么时候生病不好?偏偏的挑着这节骨眼上,当真是叫人生不如死。
难受,特难受,哭着哭着倒也就睡过去了,大概是生了病,人体免疫能力下降。
第二天清晨醒过来,季子默第一件事是伸手去碰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烫了,她心里一喜,觉得是病好了,也是,她脑袋没有之前那么昏昏沉沉的了,不过睡了那么久,有点全身发软,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烧就行,不烧,今天就能跟着班上人大街小巷的窜了。
她乐着咧开嘴,手急急忙忙去勾摆在一边桌子上的手机,要给他打个电话过去,告诉他,她没有发烧了,对了,昨晚不知道他有没有打过电话过来,她睡着没接,他会不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