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太师当然摇头,动世家,嗯,大贺不需要,只要承业帝手里的大贺不需要,世家再厉害,从当年那一战后避承业帝锋芒后就再没能抬起头来,这么些年有点眼力见的都明白,承业帝那是压世家压的死死的,加上承业帝也不是那种没耐性加容不得人的,比起来大刀阔斧伤筋动骨,他更喜欢细水长流,一点点磨灭唱反调的世家。
那位侯爷舒口气,也很坦白:“大人我也跟你说心里话,咱们这些人都没能力也没那个心思跟陛下唱反调,就我爹在的时候,有点胆子跟陛下添堵,可他临终还是跟我说,让我在他走后就乖乖交出去大半兵权,余下的就是保命的了,不要万不得已不能动,平日里听陛下话,跟着陛下步伐走,陛下不是那等赶尽杀绝的,我老实点守着家业,还能富贵个好几代,好几代以后我都入黄土了,后面子孙有能耐再挣脸面就是,不止我父亲这么做,今天来的几位哪家都一样,咱们手里是真没啥了,所以啊,您要真想调兵,只能跟上头老祖宗还在的世家或者陛下了。”
送走了那位侯爷,太师开始郁闷了,陛下这纯粹为难人啊,他要是早朝张个嘴,被他折腾怕了的世家肯定乖乖双手奉上兵马,为难他是为哪般?难道是为了让自己认识到自己跟丞相的差距?
太师犹记得,就上一回跟赫野打仗时,有一次军情加急,也出现过一次类似的情形,那会儿估计承业帝想给丞相下绊子,自己不开口,兵部的兵不让用,就让丞相想办法三天内给增兵二十万,还得带上粮草装备,要知道那会儿大贺可不能跟现在比,兵马一回事,粮草装备那是另一回事,还是大事,但是,但是,丞相居然三天不到就给整出来了。
那一次太师是跟着丞相一块的,因为他真心觉得陛下在整丞相,忍不住想帮点手,结果呢,丞相就喊了那会儿头发还没雪白只是花白的老将军们家来,喊了二十多个,还全到了,没一个落下的。
人来了,丞相就让人在厅堂里摆了一个棋盘,让老将军们轮流跟他下棋,其他人就坐在厅堂里喝茶等候。
下棋时,丞相全程微笑,不时来一句:“爷爷还在世时,曾说周伯伯当得儒将一说,文能取殿试三甲,武能定我大贺西北。”“唐叔老当益壮,还记得小侄小时候唐叔还很贪酒,有一次还带着十来岁的唐兄喝醉,砍了小侄家门口的石头狮子,被唐爷爷捆着来爷爷跟前赔罪。”“周家姐姐上个月还给小侄送了一车的菜,周爷爷收到没,小侄小的时候,爷爷零食管的紧,最爱去她那里讨,她成亲小侄不懂事还试图去拦轿子,唉,都过去好多年了啊,周姐姐的孙子都要进学了吧,老师找好了没?”
诸如此类,只让太师当时想问一句:丞相大人,满皇城还能找出来一个你小时候不认识的世家么?
直到今天,太师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大族底蕴,诸如丞相这样,多少代单传子孙,哪怕只剩一人,顶起来的那也是一个多少新崛起世家合起来都望尘莫及的顶级世家,顶起来的也是大贺一片天。
太师手里的龟壳扔了好几回,结果卦象都一样,最近跳大神跳的不过瘾,还学了一些玄黄之术的苏普正巧跟着犇犇来太师府找太师要点玄学的书,看到三次龟壳都一个形状一个方向的落在桌上,忍不住跑过去,看了看龟壳,再抬头看看太师,深色莫名。
太师被看的浑身不对劲,遂抬眼看了他一眼:“看出什么了?”
犇犇也凑过来,不过他不大懂这个,只是凑热闹:“对啊,小二普,你看出来什么了?”
苏普很忐忑,砸吧嘴:“卦象现实,命犯桃花,还是一朵要命的桃花,不过,凶中有吉,万分之一的吉,下。”
犇犇眼都瞪大了,瞪了他老子一会儿,回头“嗷”地一嗓子:“娘啊,老头子终于花心啦,他要犯桃花,你快收拾收拾跟我回乡下吧,我就说老头子不靠谱,你不信啊不信!”
太师“哗”地把龟壳呼到儿子头上去:“小兔崽子,乱嚷嚷什么,谁说这是你老子的卦了?”
“哼哼,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哼哼。”
“老子稀得跟你解释。”太师寒着脸,回头对着问声而来的夫人又笑的格外君子,“夫人别听犇犇瞎说,那小子不老实,那卦不是我的。”
钱小楼还是很单纯,相信儿子,但也不能再随便怀疑相公,问:“那是谁的?”
“唔,丞相的。”说到这太师更忧愁了,卦象显示凶啊。
钱小楼高兴了:“丞相要老树开花了吗?好事啊,我去告诉娘娘,给筹备婚礼,娘娘肯定高兴。”
“…哎,不急啊。”太师更加忧愁了,胡子都要长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