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的女儿,这不太符合遗传学了……”
他还是淡淡地:“也许她母亲极美。”
“奇怪。我们居然查不到她的母亲究竟是谁。”
“也许只是古蜀中籍籍无名的女子吧。”
“就算是籍籍无名的女子,也不可能毫无音讯。真的,太奇怪了,我专门查过,居然没有任何她生母的消息。可是,按照颛顼的体质,又无法通过自身提取基因单独创造一个子嗣……”
这是个不解之谜,可百里行暮并不怎么关心,目光只是转向窗边。彼时,晨曦初露,快天亮了。
上元夫人察言观色,“时候不早了,我也不打扰百里大人休息了。”
他点头。
“后会有期。”
他顿了顿才道:“也许,后会无期了。”
上元夫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心口,脸上一抹哀戚之色。
他的伤势,已经明显得肉眼可见了。
忽然有点愤怒,替他觉得不值。
“小鱼凫王,她竟不知百里大人的伤势?”
他淡淡地:“她是人类,她不可能透视。”
“她并非普通人类!她只是粗心!”
她毫不客气:“她跟你朝夕相处,却不能发现你如此深重的伤势,若不是极其的粗心,便是依赖你惯了,自以为你有极大的本领,根本不可能受伤……”
他还是十分平静:“大神的眼里,看什么都容易。可凡俗之人,真的不具有这样的慧眼。”
上元夫人想了想,没有反驳。
也无法反驳。
可是,终于还是没忍住:“其实,百里大人可以不必去沙漠走这一趟。”
如果没有沙漠之行,他纵然要死,也会推迟一段时间。
只要不死,就总还有办法。
时间,往往会换来机会。
她来,为的便是告诉他这一句。
沙漠之行,便是他的死亡之路。
可是,他却摇头:“我非去不可。”
“百里大人也说了,各部门各司其职,就算闹妖,也该是法律司的事情,跟百里大人无关。”
“可现在,地球上已经没有法律司了。”
“就算没有了,那也该是大夏自己的事情。百里大人恕我直言,若是强行插手,只恐有违天意。”
“大费自己都跟妖怪勾结了,岂能指望他?也罢,反正我也是残破之躯,多一事就多一事呗。”
上元夫人是何许人也?
她分明听出,他这一去,绝非多管闲事,而是为了赎罪——在临死之前,能多救一些人,就多救一些。哪怕多救一个,也不虚此行。
但凡共工已经决定的事情,其他人岂能阻挠?
上元夫人长叹一声,似在自言自语:“故人都快散尽了,也许,此生再也见不到百里大人了。”
百里行暮只是为她拉开门。
“百里大人,你多保重。”
“阿环,你也保重。”
上元夫人出门。
在门口,她看到一抹倩影。
凫风初蕾也凝视她。
她对她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百里大人,再见吧。”
“阿环,再见。”
九云夜光冠的光辉远去,淡淡的香氛还残留鼻端。
凫风初蕾抬起头,看到东边已经日出高升。
她疑惑地转眼,看百里行暮。
竟不知道百里行暮还有这样的朋友。
自从被他“赶走”之后,她当然一直睡不着。
她一直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可是,隔壁的谈话非常非常细微,她什么都听不见。
正因如此,她更是担心,一刻也合不上眼睛。
也不知怎地,她老觉得他俩暧昧得很,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因此,百里行暮才把自己给赶走的?
这种难堪,委屈,折磨得她忐忑不安。
这不,听到开门之声,便跑出来。
目睹他亲自送这美女离开,就更是难堪——仿佛自己那点小小的心思,全被他看破了。
他倒是若无其事,只是看了看她的黑眼圈:“初蕾,你一夜未眠?”
“我……我睡不着……”
废话!
你隔壁房间那么大一美女,谁睡得着?
她愤愤的,忽然觉得他该解释一下,怎么着也该敷衍几句——比如,我们只是谈一点公事,比如我们什么都没干,比如,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可是,他一句也不解释。
“百里大人……”
百里行暮打了个哈欠,满面倦色:“累了一夜,好困。初蕾,我先去睡一会儿。”
然后,也不等她回答,便关了门。
凫风初蕾一怔,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忽然觉得遭遇了生平未有的巨大冷漠,她气得眼圈通红,几乎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