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总是被一些很平常的事情震撼着。
这天下午,诊室里来了一个特殊的人。还没有进来时,远远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那声音就和武侠片里刀剑相交的情景相似,铿锵而有力。走到跟前,他的形象着实出乎我的意料:面黄肌瘦是不用说了,那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从他的相貌上是看不出年龄的;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约在八十年代才见过的中山装,那上面的密密麻麻的打上了十多个补丁,还布满了灰尘.肩上披了一个搭裢,里面鼓囊囊的,大概是些镰刀啊之类的,还打着赤脚,瘦瘦的小腿肚子上糊满了泥巴,应该是刚从秋收的田里过来的.我的第一个印象,这个人是不是患了肺结核啊?其实这样打扮的人我见得也不少,可今天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至于什么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先不说这些
他还在咳着,偶尔还伴着一口口的黄痰吐在地板上——我们不能责怪他随地吐痰,因为我们的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在乡下这算不了什么,何况一看就知道他有肺病.他小心翼翼地把搭裢放在诊断床上,也没有坐下,用一种很腼腆的语气问道:“杨医生,有提精气的药卖吗?”
我微微一惊,他的声音还不足以让我听得很清楚,我以为他要看病,于是问道:“你哪儿不舒服?”
“不是我,是我父亲.”他答道.
“你自己这个样子,好象也病了很久?你父亲怎么了?”
我问了很久,才弄明白他的情况.原来他家是住在离集市10多里的山村,母亲早丧,父亲也已卧病多年,家中是一贫如洗.令我最震惊的,是我眼前这个病泱泱的汉子,他的年龄只有二十五岁,居然比我还小了一截!疾病和贫困已经过多的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沧桑的印记...我预料的不错,他确实是患了肺结核,而且已经近三年了,因为没钱医治,一直就这样拖着,严重时去附近的小药店里买几片消炎片挺着,几年来越来越重,到今天已彻底把他的身体拖垮了.他那近七十岁的老父亲也因为肺气肿在多年以前就失去了劳动力,前几天因为感冒再次发作,到现在甚至已经无法下床.
他今天是在帮别人搞完秋收顺便来医院的因为他自己家里的一亩多水稻就要收割了,家中又没有劳动力,只得挺着被结核菌侵蚀得不堪体力的身体给人家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