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到他。羽族素来以股肱多力著称,这具肉身传承凤凰天赋神通,兼之《金刚经》中蕴藏佛家龙象之力,千斤重椎都能运转如飞,况此小可之事?
明钦贯力于掌,指力之强足可拗金断玉,抓着窗棂就像拧麻花一般生生掰出数尺空洞。
“庞韶,你带她俩先走,若是有人胆敢拦截,自有我来打发。”
“没问题,”庞韶爽快的应了一声,一左一右将两女挟到臂下,跃到窗台上笑道:“两位美女,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空中的夜风可大的很。”
天字号楼层离地数十丈,两女偷眼往下面一看,只见得灯火微茫,行人如虫蚁一般,顿时面如土色,身子软绵绵的浑身发冷。便是有些不忿的言语也不由自主咽了回去。
“你也别逞强,钦差跟前向来有九界高手护卫,硬撼起来你可占不了便宜。”
庞韶扭头提醒了一声,见明钦面沉如水,丝毫不为所动,感叹的摇摇头,撑开金光照眼的羽翅微一鼓荡,眨眼间便没入微茫夜空当中。
明钦冷静下来,随手拉上窗帘,走到书案后面坐了下来,桌角摆着一个精致的灯台,外面罩着碧琉璃,明钦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识得灯擎上有一机括,轻轻一拨里面的焰火便卟卟跳跃起来,整个房间亮起一片幽幽碧色,充满了迷离变幻的味道。
房门啪嗒一响,红姑端着一个玉盘扭着腰肢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烫金酒壶和几个瓷杯。
“支少爷,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红姑笑吟吟的抛个媚眼,目光一溜见床上空无人迹,顿时面孔一僵,疑惑道:“人呢?该不会是被少爷藏起来了吧。”
明钦推坐而起,拿起茶壶放到鼻际嗅了嗅,皱眉道:“放的什么药,可靠吗?”
“那是当然,”红姑拍着胸脯得意地道:“支少爷你还信不过奴家吗,这药叫作‘胭脂泪’,又名‘眼儿媚’,任她是三贞九烈,饮上一杯,也得由人摆布。”
明钦冷笑道:“空口无凭。红姑你还是给我做出个榜样吧。”
红姑面色微变,强笑道:“少爷你这话怎么说?”
明钦更不答话,指出如飞在她‘肩井穴’上疾戳了一记,红姑心惊欲叫却被他捏住牙关,立时有口难言,呜呜呀呀语不成声。
穴道是经络流通之处,道行之士精通吐纳之术,真气截穴的功夫比起寻常武人不知强胜多少。明钦又修习‘太阴炼形术’有年,自从窥破《金刚经》离相寂灭之道后更能变化外物,要摆布这个根基浅薄的红姑自是轻而易举。
他随手挑起壶盖将满满一壶药酒一丝不落的灌进红姑腹内,就见她打了两个饱嗝,肌肤上泛起晕红,水汪汪的眼睛变得饧涩起来。
明钦将醉成死狗的红姑拖到床上,在房中踱了两步,收起变化,露出庞韶的真身。
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他愈发感觉到易魂之事的蹊跷,易魂和夺舍相似,多半和生辰八字、魂魄融斥都大有关系,譬如医家有换血、易脏之术,也必得千调万选,试其合否,并非随便两人便能施以手术。何以明钦和庞韶的易魂换体竟尔毫无知觉,又能无丝毫扞格呢?
最近读了须菩提的金刚经说解,对空相之道大有领悟,更加感觉到这事极有可能是‘神游镜’的一种伽持,使人迷朦不觉。
仙凡之别首先要遗弃色身之见,譬如上洞八仙的铁拐李本是一美男子因肉身被毁夺舍了一个脏污乞丐反而证印大道。观音菩萨则是阐教慈航道人因世间男尊女卑便投生女胎誓愿渡人。
月宫天子掌管阴阳和谐之事,若不能遗弃色身之见恐也难以秉公而断。古来许多道学先生一不能济国家之贫弱,二不能发煌圣道中庸之说,反将齐家治国的功夫滥施到女子身上,引后世无穷诋责,几乎把圣道绝学一同淹没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贵而难及,皆因世人我见、人见太深,平心相待知易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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