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雨季过后,古家终于迎来了许久未见的晴朗。这晴朗不只是指天气,还有人心。
半个月后的某个周末,时针指向下午四点,满脸欣喜的老管家亲自出来送客,他恭恭敬敬地将三四位知名大医师送出古家大门方才满意。
这些医师都是国内外知名的骨科权威,平日里向来是王不见王,可是就在刚才,他们破天荒地共同携手拟订出一个最佳治疗方案。
为什么?因为这里是古家,病患是古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台南古家,那是和台中官家财富不分伯仲的超级豪门。岛内妇儒皆知,官家黑白两道通吃,古家政商两界横行,在各自的领域里称王称霸,当仁不让。
可惜的是,古家不像官家那样多子多孙,人丁两旺,到了第三代,直系血亲里的孙辈就只剩下一个未成年的古赫泉
大学都没能去读的少年,要应付如狼似虎的旁系、要守护庞大的家业,可想而知未来会有多坎坷。于是外界默契十足,口径一致地宣称,古家,很有可能要在这一辈的手里四分五裂,最终衰败掉了。
在众多的古家旁系中,被媒体视为最具威胁的是携妻与一双儿女刚刚回国的古世昌,他是古赫泉的远房堂哥,此人不仅一回到台湾就成为“古岛集团”的副总,还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古宅。
光线充足的书房里,安静坐在书桌前的少年,从来不会因为外界的任何事物影响自己的心情,他身穿着一套米白色的休闲服,依然是苍白瘦弱,黑发蓄得更长了,有几缕遮住狭长的眼睛。
“少爷我有点不明白。”忠心的老管家进屋来替少年端了杯水,趁着四下无我,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傅叔。”手里拿着一本最新的国外原版畅销小说,少年慢慢阅读着
“您您为什么同意他们住进家里来?”不用说,老管家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古世昌一家四口。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放在古世昌一家身上实在是贴切。古世昌贪婪,其妻马伦娜刻薄,一对子女古宏超、古丽莎是两人的翻版,住进来短短数天,就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对底下的佣人们吆喝斥责,实在是教人提不起好感。
“堂哥才回台湾,房子还没找好,自然是住在这里方便些。”古赫泉淡淡地说。
“可是,少爷请神容易送神难”
“傅叔!”古赫泉打断他的话,声音沉着地道:“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请你记好。”
“是。”老管家以为少爷是要训诫自己的逾矩,满腹歉意地说:“您说吧。”
“我总觉得,应付一个贪心的人,总比应付一堆贪心的人要来的简单得多,同样,想要金钱的人也总比想要权利的人要容易驾驭,而现在他想要的无非是钱,我为什么不给?只要我能满足他的贪心一天,他就会维护我一天,同时也会防止别人打古氏的主意,傅叔,你说是吗?”
“是的,少爷。”老管家又惊又喜,原来少爷不是不明白,而是他比任何人都看得还要透彻。
“如果有一天,他想要的超过了我能给予的,到那个时候,才是你真正要担心的时候了。”古赫泉笑了笑,继续说:“不过放心,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至少,我会尽量让它慢一点到来,在我有能力反击之前。现在,你明白了吗?”
“是的,少爷!我明白了,”老管家激动得忍不住落泪了“先生和太太会保佑您的,一定会的”
“好了,傅叔,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尤其是对家里的贵客,不要有半分差池。”
“是,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管家掩饰住满心喜悦“您现在想到花园里去散散步吗?
“算了。”古赫泉拒绝,一贯清冷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朝窗户边扫了一眼。
细心的老管家马上察觉到,快步走过去打开窗子,蓦然,墙角一阵清脆的笑声伴随着柔和的微风一起传入屋内,有如银铃般回音萦萦。
“咪咪好可爱哦唔你想吃鱼吗?不行啦那直不能吃的呢大哥哥会生气的你别跑呀等等我”
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声音愈行愈远,渐渐消失了。
少年认真地侧耳倾听着,撑着头颅的修长指节蓦然用力握紧,他抬起头,沉声唤道:“傅叔。”
“是,少爷。”
“推我到花园去。”
“好的,少爷。”老管家赶紧走过去推着轮椅朝门外走去。“何医师说要您多晒太阳,对您有好处呢。”少年紧抿着唇角,对他的话仿佛恍若未闻。
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很好服,正在葡萄架下玩耍的一大一小,一人一猫,似乎玩累了,同样也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白色的猫味,毛绒绒的,脑袋上像拿黑墨汁给沾了几笔花纹,很是可爱。脖子上挂着一只小铃当,跑起来就会“叮铃叮铃”地响个不停。此刻,正懒洋洋地窝在小丫头的怀抱里打盹儿。
少年远远地眺望着,许久都不发一言。
“少爷,要叫小禾过来吗?“不用。”幽黑的眸微眯“那只猫是从哪儿来的?”
“是小禾的叔叔托人送来的,前几天是小禾的生日。”
又是一阵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沉默。看了眼蹙着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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