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验尸报告出来了。
温郎中的证词也上堂了。
无论是验尸报告,还是证人证词,都对陆景胜不利。
还好县太爷不是个脓包,亦或者只是对涉及到陆景胜的案子格外谨慎上心些。
虽然陆景胜暂无官职,可他的背景却不简单。
甚至和帝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景胜的祖父曾做到当朝宰相,是皇帝身边最亲信的官员,正以为能够庇护子孙,绵延圣泽数代之际,却突然暴毙。
陆景胜的父亲当时也不过二十来岁,任职大鸿胪,朝廷九卿之一,替皇帝掌管接待宾客之事,却在陆宰相暴毙后紧跟着病逝。
年纪轻轻的陆太太带着幼子陆景胜护送丈夫和公爹的棺木回归故里。
彼时,陆二小姐陆依依还在陆太太肚子里。
虽然陆宰相已经不在,陆景胜在山圻长大,也不见帝都那边有谁来看望这对孤儿寡母,但是山圻城人对陆家还是格外尊重。
几任县太爷对陆家也是敬重有加,以乡贤礼遇待之。
凭陆景胜的才学,完全不难倚仗祖父的余热在仕途上寻到光明的前程。
可是陆太太对儿子前途的规划似乎没有这样的打算。
她一个丧偶孀居的寡妇,只是一心培养陆景胜的才学,却不叫他往帝都去,大有远离官场的意味。
这样的做法,几任县老爷都有同样的解读。
坊间盛传陆宰相和他儿子的死不是病逝这么简单,其间涉及什么人祸不得而知,但总之官场险恶,要想自保,必须远离。
陆太太目前是不想叫陆景胜做官,可是将来呢?
陆宰相门生众多,现如今位居要职者不少,陆太太哪天心血来潮过腻了这种隐居的日子,带着陆景胜杀回帝都,那么陆家说不定又重拾昔日光彩。
有着这样的忌惮,县太爷和师爷都有了默契,务必在不利中寻找对陆景胜有利的证据。
师爷将温郎中的证词和仵作的验尸报告都呈到了县太爷案头,指了指笔录中的一处,县太爷目光一扫,立刻清了清嗓子,对跪地的娄家人道:“娄雪桉虽然中刀而亡,但不能证明这刀就是陆景胜捅的。”
娄二叔不服气:“可是温郎中证明昨夜的确是陆景胜送小民侄儿娄雪桉去就诊的,若与陆景胜没有牵连,他怎么会和小民侄儿娄雪桉在一起?”
“陆景胜送娄雪桉就医,不仅不能证明陆景胜是杀人凶手,恰恰还证明陆景胜见义行善。”
县太爷的措辞处处维护陆景胜。
娄家人各个现出不忿的神色。
娄大叔和娄大婶想起自己唯一的儿子年纪轻轻死于非命,心里痛苦,不由在公堂上哭天抢地喊冤:“我的儿,你死得好冤哪!”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喝道:“岂容尔等肆意咆哮公堂?”
在娄家一众乡下人的面孔里有一个妙龄女郎,素服白衣,黑发如裁,除了一副白色的珍珠耳坠没有丝毫装饰。
颇有几分姿色的脸上一双桃花眼灵动有神,顾盼神飞的。
一眼瞅去,便知是个不安分的。
她安抚了悲痛欲绝的娄大叔娄大婶和义愤填膺的娄二叔,向着县太爷深深一拜:“青天大老爷,民女有冤要陈情,还请大老爷容禀!”
仿佛能摄人魂魄的声音,千回百转,将人的心底勾惹得如猫爪子在瘙痒,恁是哪个正常男子都抵抗不了。
县太爷不由侧目,脱口而出:“下跪何人,有何冤情,如实说来,若真有奇冤,本官定当为你做主。”
娄思思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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