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睿第一反应是又着傅诤的道了,气得啊连推带攘,碍于岑煜在场不好怒喝他,嗓音拈得低低的:“你个混蛋!放开我!”
傅诤像块牛皮糖似的,任岑睿手脚并用推搡,百般赖在她身上,温凉的鼻息挠在她颈边:“阿睿,对不起。”
岑睿磨不过把无耻发挥到极致的傅诤,气馁地任他搂着,板着脸冷冷道:“朕哪敢要太傅大人的对不起!太傅大人少算计次朕,朕就要谢天谢地谢你祖宗十八代了!”
傅诤方才确实是一不小心眯着了,但被岑睿那么一闹人也清醒了七八分,她一贯在背后骂他无耻,他便彻底无耻给她看看好了嘛:“我的祖宗不也是你的祖宗?”
“……”岑睿深感她一定是前世做尽了十恶不赦的孽事,才在这辈子遇上天煞克星傅诤,思考着该如何甩开他时,眼角忽然瞟到对面毯子下的岑煜蠕了蠕,估摸是要醒了,顿时大惊:“你快放开我。”
傅诤听出岑睿声音里的心虚,一瞟眼过去,慢腾腾地,尤带几分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唇擦过耳际时:“母亲要我给你递个话,她想你和阿煜了。”
岑睿白了他一眼,前车之鉴,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傅诤微微一笑,不与她强争,手抚了抚她蹭乱的发鬓,眼望向食盒:“你是来给我们送夜宵的。”
“给阿煜的,没你的份。”岑睿打开他不安分的手,护犊子似的将食盒往身后一拉:“时辰不早,太傅大人快些出宫,免得傅夫人在家担心。”
傅诤侧耳听了听更漏,不无遗憾道:“宫门落锁了,想来我走也走不掉了。”
“……”岑睿恨得牙痒痒的,那厢岑煜已睡醒了过来,惊慌失措地望过来:“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睡着……小叔叔?”
岑睿故作镇定地往旁挪坐了一尺,正襟危坐道:“嗯,听说你读书读得晚了,朕便来看看,顺带送点吃食。”
小孩子天性一听到有吃的,眼睛一亮,咚咚咚地奔过来往岑睿怀里一黏:“还是小叔叔疼阿煜。”
傅诤叠起纸张的手一顿,投了一眼过去,岑煜笑得甜甜的立刻补充道:“先生也疼我!”
岑睿阴阳怪气地哼了声,将岑煜脸扳了回去,递了块软糕过去:“吃东西要专心。”末了不忘也往自己嘴里也塞上一块。
傅诤看着一大一小两只对头吃东西的模样,冷淡的眸子里不禁闪过一缕笑意,神思飘远了去,他若与岑睿有了孩子,定是聪慧过人又可爱伶俐的……
“老师,吃糖!”阿煜握着一捧金橘糖送到傅诤面前,打断了他的遐想,脆声道:“这糖阿煜从没见过,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傅诤低头看了眼金橘糖,又看向岑睿,后者盯着地上的绒毯认真地研究上面的花纹,微微一笑。
岑睿嘴上说着要破先例开宫门让太傅大人回府,但央不住岑煜的再三哀求,说到后来也就容傅诤在暖阁歇下了。夜里,岑睿独憩在养心殿的寝殿内辗转反侧,心里像爬了只小虫,上蹿下跳,惹得她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三更天,她倏然坐了起来,捶了捶沉沉的脑袋,对着琉璃灯蒙了会,拉开床头的暗格取出里面的锦盒。锦盒里用彩封整整齐齐包了厚厚一叠,打开彩封,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叠纸,有猫有狗,还有小小的砚台。岑睿一一摆弄看了一会,抱着它们又躺了下去。
殿外秋风飒沓,不成眠的又岂是一人。
傅诤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傅夫人的么……还是要给一给的吧。
一整个早朝,岑睿大半心思飘的不着边际。朝上的议事左耳进、右耳朵出。不过近来国内无大事,偶尔神游一下偷偷懒也没什么,岑睿被秦英的咳声唤回神时这般自我安慰着。
轻徭薄赋之政在恭国已推行了一年有余,今年风调雨顺全国收成大好,各地义仓充实富裕。户部大体算了算账,虽说税赋少了,但真算起来国库比往年还要宽裕些。
钱一多就有人惦记上了,工部尚书上书请旨,先上天入地把岑睿的仁德夸了一通,然后含蓄道“陛下啊,您看,皇宫各殿年久失修,您住着也不舒坦,要过年了赶着修葺一番呗。”
别的衙门巴不得事能少就少,只有工部这么赶着趟找事做,其他臣子们不由嘀咕:工部这真是闲出鸟来了。
朝里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户部尚书云亭:修可以,别找老子要钱,老子没钱!
工部尚书撸起袖子毫不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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