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闻言,眸光闪了一下。
而后,她面不改色手指缓缓曲起,握在林野的手腕上把脉。
只片刻,她便移开,眉宇间的担忧浅了些。
从脉象看,问题不大,真的很疼的话,多半是外伤。
扁栀将林野的手放回他的膝盖上,低低的“嗯”了下,而后卷起林野的袖口,还不及看。
林野就龇牙咧嘴的高声嚷嚷,“哎呀——不行,疼,疼疼疼疼——”
对面被打的家伙傻眼了。
林野是谁啊,别说他自己的公司,就沈听肆后面的强悍律师团队,他但凡敢动他一个手指头,沈听肆都能告到他们家破产。
他是这么硬生生的忍着被打的。
怎么就叫得比他还惨烈了呢。
在场的警察也被林野吓唬住,不确定地问,“要不要叫医生?”
林野喉结上下滚了一下,看了眼扁栀,作天作地的说:“自己家里有医生。”
扁栀没对林野的伤势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缓慢的放下了袖口。
站在一旁沈听肆的眼神在林野那只被握的手上停留好久。
“警察同志你好,病况不在表在内,砸伤,不轻,但是,事情是我们这边引起的,所以,林野的伤,暂不追究。”
林野闻言,“哎——”
扁栀垂眼,一个眼神过去,林野老实了。
伤势成立是要验伤的。
林野那伤顶多就是蚊子咬了一口。
一旁的欧瑶看着林野低头顺目小狗狗的样子,心里欢喜的不行。
偏头低声又问,
“喂,帅哥,你听见我刚刚的话了么?我说了,想跟你还有你身边的大高个交个朋友,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们家有钱,真的,你们跟扁栀在一起,她那个穷酸的,指定还得花你们钱呢,你们跟我在一起,我为你们花钱啊。”
欧瑶踮着脚尖故作俏皮。
林野直接嫌恶忽视。
而沈听肆在听见“穷酸”这个描述时,垂头看了一眼扁栀。
当初扁栀是跟家里闹翻了跟欧墨渊结的婚,两家人彼此没见过。
但是,他没有想到,扁栀嫁给欧墨渊三年,对方居然连扁栀是重组家庭,甚至连扁栀家庭情况如何,居然都不知道。
林家独生女,居然有人用“穷酸”两个字来形容。
简直是无知到了极点!
欧墨渊感受着沈听肆身上忽然掀起的怒意。
他顿了一下。
对于林野跟沈听肆,他一直想找机会深交,可苦于没有机会。
如今见到了,却是在这样对峙的场合,还牵扯进去扁栀。
沈听肆看着气场很大,林野看着也混不吝,可扁栀一个眼神过去,两人都意外的老老实实。
欧墨渊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所以,这事你能做主?”欧墨渊压下心底的不悦,直面扁栀。
不等扁栀开口,欧墨渊看了眼沈听肆又道:“我知道沈总的律师团队很厉害,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们这边的伤势确实重了许多,不过,我们也不欲将事情闹大。”
欧墨渊的视线往下,跟扁栀对上,“本着友好协商的原则,借一步说话。”
欧墨渊说着话时,心里有些发虚。
他打的不过是扁栀想要尽快解决事情的心理,同时,他也想试探看看,她跟林野与沈听肆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在他看来,欧家虽然不及沈听肆的势力,也惹不得沈听肆后面的林决。
甚至——
连林野都惹不起。
可商人之间,终归是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的好。
大抵都会给些情面。
所以,欧墨渊看向扁栀的目光还算笃信。
“有病?”
不等扁栀回答,林野吊儿郎当,一脸困倦的撑着头,“人是我的打的我,你跟扁栀说什么?”
“有什么,跟我聊。”
林野拽的二五八万,说话间瞥了眼被打的家伙,眼底的权势威胁很浓烈。
被打的那家人缩着脖子,怯怯缩回去。
林野便笑了。
林野这么一开口,事情有点超过欧墨渊的预期。
看来扁栀在林野心中地位不低,他不过含蓄的“聊聊”,林野就出头了。
不过——
欧墨渊不愿意这么被人下了脸面,他没有再看林野,而是看向沈听肆。
他想看看,他是如何表态。
毕竟,在场人中,沈听肆的权威最盛,要是他置身之外,或者本着和平解决的意愿,他也不是不能单独跟扁栀谈。
思绪刚到这里。
沈听肆像是瞧见了欧墨渊眼底的盘算,冷笑着推着金丝眼镜,“欧总——”
从刚刚听见欧瑶对扁栀的不客气评论起,沈听肆的态度就不算和气。
他扯着唇,话也不留余地,“无论是这件事,还是其他,沈氏都有奉陪的资本,几个大男人在这里,找个姑娘单独说话,是欧氏传统?”
沈听肆扯着嘴角,冷光下,他的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欧墨渊心中惊诧。
从没想过,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扁栀,沈听肆居然把沈氏搬出来了。
得罪他没好处,但是——
想到在医院里的陈语嫣,欧墨渊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沈总,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也并不是要彼此为难,”欧墨渊退了一步,姿态放低,不想真正惹怒沈听肆,“只是,今天的事情,确实是你弟弟这边理亏,所以,总该是有些表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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