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人类的确是这片魔土上相对容易获取的猎物,其本身也富含蛋白质,但这绝对不是经营香肉生意的理由。
徐长卿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能理解易子而食的凄惨,可前提必须是周遭的环境中已经找不到可供吃食的东西。类似于那种赤地千里的大旱,什么连树皮都吃了,还有吃观音土的。
魔土没有恶劣到那种程度,食人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他理解。而这么做,尤其是经营这个的,都是死有余辜。
所以当他闻到香肉的味道时,对摇滚帮的印象就大坏,想着要不抽个空灭了他们?
直到过了门卡,AAK跟他聊起来,才知道摇滚帮这还算好的,更多是扮演维胡的角色。
所谓维胡,是非正规赌博的一种说法,一般都堵的比较大,徐长卿在家乡时,进山采药就遇到过,开设在山里,赌客车接车送,有专门的明暗哨,帐篷,发电机照明,而朝廷调直升机和武警来掏……
摇滚帮提供场所,并经营最古老的两门生意,黄和赌,其中赌又有赌斗,角斗士,也是卖命的一种,跟AAK的工作多少沾点边,他也是打过黑拳的,知道其玩法。
其他的,都是借场地发财,众人捧薪火焰高,总要花样多些才热闹,才有人气。
散发着肉香,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人们的,是好味道美食店。
它的临时店面就在路基旁的一处空地上,原本可能是长途货车服务站,本来有着包括充电站在内的一溜房子,充电站被摇滚帮占去了,好味道美食店则占据了相邻的几间。
他们用木桩和油布,围成临时的院墙,墙内的地面经过简单清扫,有火盆,也有桌椅,弄的类似夏日的大排档。
而房屋则是最高一档的用餐地。
在临时院墙之外,也就是门口,排着一溜三架大烤架,每台烤架后面配备两人,火焰熊熊,油水滴落,油烟升腾,六名烧烤工一边烧烤木棍穿着的香肉,一边随着被挖出来的车载音响播放的劲爆音乐舞动。
“来啊!吃烤肉啊!免费品尝三大串,来就送啊!”烤肉工不时用卡在脑袋上的耳机麦克风招揽生意。
正直晌午,其门前排着人龙,院子里也有不少人在大快朵颐,感觉像是饿狼。
“好香!好生意!”不明真相的魏光荣感叹。
白延彬在而他耳边低语几句,这位面色立刻变得古怪,憋了半晌,之后嚷嚷:“不行了,看到他们的样子完全是另一种感觉!”说着就跑到路旁开吐。
“这些人已经完了!”AAK说着摇了摇头。
食瘾症他也是知道的,被称作魔土的恶毒诅咒中的一种,吃香肉上瘾,再也无法摆脱,其他食物都食不甘味,并且饭量会暴增,气力什么的也变大。
大部分的食瘾症患者,自己没有烹制人的心理素质,就眼不见为净的当鸵鸟,如同瘾君子一般,什么事都肯干,成为在魔土上求生的一股污流。
偏偏文明战争打的如火如荼,总是有忍受不了战争,这山望见那山高,以为魔土再艰难也比被战火蹂躏强的人,类似博士那种有本事也有点身价的逃逸者也有,这些一部分直接被魔土吞噬,另一部分则是不断挤兑魔都中的生活者。
巨大的生活压力,使得魔都的生存难度比地球天朝北上广酷烈十倍,失败者被挤出魔都,同样被魔土吞噬。
这些对魔土的险恶没有足够了解和准备的,都称之为逃难者,是连拾荒者都拿给你欺负欺负的对象,勉强活下来的,也在一次次的危险中耗尽好运而殒落,最终活下来的那部分,多半已经不适合用人类这个词汇称呼了。
徐长卿知道,这就是乱世人命如草的体现,若非他有仙道体系傍身,沦落到这样的世界,未必就不会是排队人中的一员。
这可不是妄自菲薄,要知道这里排队的人,并非都是可怜人有可恨处,有的是纯粹是倒霉,不明真相就被加入了,然后成瘾了,然后无法摆脱了。
当鸵鸟的,大部分都是有其可怜可悲一面的。真正的食人魔不在这里,而是在某个自己的巢穴,哼着小曲炮制自家的美食。
至于好味道的烤肉工,他们只是心理承受能力较高的打工者,就跟毒贩吸毒立刻档次信用等全面下降一样,人家搞这个行当的,本身是不沾香肉的。
所以从事这个生意的,是真正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可他们肯毒贩比,哪个更该死?这个还真不好说。
尤其他们这个,后边的利益链条更复杂,甚至往大了说,魔都那些悲天悯人,动不动就捐多少钱,救助多少人的权贵,都是变态利益盛宴的主要瓜分者。
魔土上运转的种种残酷,也算是一种人口乃至劳力的利用和消化方式,内中种种黑暗不足为外人道。
只能说,人吃人的社会,在这片土地上,这个时候,尤显狰狞。
所以当一行人中瘦小的雷汉义愤填膺的表示,这些人应该统统被杀光时,白延彬就表现出一副你真中二的表情。
“如果你认为一切都是政客和剥削者的错,只能恭喜你找到了一个好的发泄目标,这些人都杀头或许有冤枉的,但三选一肯定有漏。可如果你真做到了,你会发现其实并没有解决问题。”
雷汉反问:“再滋生就再杀。”
白延彬被这种负气的说法逗乐了。
“会多到你杀不动,多到你的杀戮名单上渐渐出现你曾经的兄弟和家人,甚至你自己。你或许会说不可能,我自己纯洁不纯洁我还不知道?你的确是知道,可到了高位有些事,有些人会积极主动的替你去办,你自己就像面旗帜,在聚集利益,于是在那个时候的另外的一些年轻人眼里,那是的你就是现在的你所痛恨的目标。”
“你这是在为其开脱。”
“嗯,是有一些这样的嫌疑,却也是在告诉你,这是个阶级问题,社会问题,不是某个人的力量。他在那个位置,要么选择顺从,要么选择反抗,反抗的结果大多是被碾碎,而且早在攀爬之初,他就原则上选择了顺从,也就是说,但凡在那个圈里混,没好人,也许他还没做多少恶事,但他已妥协并且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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