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厅堂前的柳枝轻轻摇动,发出沙沙低响。
厅堂的前檐长长伸出,遮住了酷热的日光,聂华尉已经出征十天了,珠儿以孕妇不适合晒太阳为由,将查嫱软禁在房里,而且还在房里架好绣架,要查嫱替未出世的婴儿绣小衣小鞋,表现伟大的母爱。
珠儿看着飞针走线,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查嫱在绣什么,鸳鸯不像鸳鸯,鸭子不像鸭子,其实,她的心思跟小姐一样不在绣架上,而是在前线,韩秀的身上,不知他们一路行军,可有穿暖?睡饱?吃好?
"啊——"查嫱忽然叫了一声,打断了珠儿的思绪。
"怎么啦?"珠儿忙问道,但她的心却隐隐的觉得不祥。
"一不小心,让针扎了手指。"查嫱将被扎的手指送进唇中吸吮。
珠儿喃喃的问,"将军姑爷不知仗打得如何?"
"我看你是担心你的韩秀吧!"查嫱促狭地嘲笑她,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啊!
"我也担心你的聂华尉呀,我相公的命可是在他手上。"
"不用担心,我相公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我不会做寡妇的。"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你少说一点。"
此时,一个侍女匆匆奔了进来,大声嚷着:"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喝口水,喘口气。"查嫱慢条斯理地说。
"没时间喝水喘气了,京城传来将军在前线受了伤!"侍女顾不得什么夫人丫鬟身分,快速的讲道。
查嫱一声尖叫,眼泪扑籁籁地掉了下来。
"小姐你振作点,只是受伤。"珠儿蹙着眉替查嫱擦去滚在腮颊上的泪珠。
"京城方面还有什么消息没?"查嫱擤了擤鼻,然后把绣帕还给珠儿。
"皇上要派于太师领军,带十万士兵前去支援将军。"
"于太师?哪一个于太师?"
"小姐你昏头了,于太师就是那个**于少堂的亲爹。"
查嫱语无伦次的说:"我知道是他,但我期望朝廷里会出现另一个于太师,因为这个于太师根本不会帮将军,他对将军收容伤他儿子的小宛妹妹"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还叫她妹妹!"珠儿瘪着嘴说。"当初小姐明明知道贺小宛闯了大祸,居然还私自作主替将军纳她为偏房,害得将军与太师结仇,说来说去这全怪你,每次都做些拿砖头砸自己脚的笨事。"
"珠儿,我不后悔当初救小宛。"
珠儿一听到小宛或小宛妹妹,就忍不住有想掐住小姐脖子的冲动。所以她赶紧转移话题,"现在你要怎么救将军?"
"我不知道,珠儿你一向足智多谋,快替我想个法子。"
"还有什么法子可想?我又不能上战场。"
"对呀!你会武功,你可以去战场保护将军。"
"小抓你想害死我是不是?"珠儿狠狠白了一眼没大脑的小姐。
'我说错什么了?"查嫱一脸茫然无辜的表情。
"凭我的武功。如何保护将军?除非敌营射出万箭时,我牺牲自己,当人肉盾牌替将军挡箭。"珠儿眉头紧蹙。
真是的,她说的是玩笑话,小姐却眉开眼笑,以为她真要替将军挡箭,真是气死她了!
一看到珠儿头上冒着青烟,查嫱马上知错的改口说,"算我的方法不好,珠儿,将军常说你比我聪明,你快想个好法子,救救咱们相公。"
"能有什么法子想,只有去关庙,求关老爷保佑将军和韩秀了。"
"好,马上叫人备轿轿。"查嫱吩咐一旁的侍女。
查嫱坐上了轿,珠儿背背着剑,和数名家丁护送小姐来到熙来攘往的关庙。不知为什么?珠儿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人以极不友善的眼光盯着她和小姐,可是每次回头,却没发现可疑的迹象。
吩咐家丁要看好夫人后,珠儿对查嫱说,"小姐,我们先说好,你绝对不可以跑到我的视线之外。"
"是。我的丫鬟大人。"查嫱阳奉阴违地噘着嘴。
"你别不高兴,这可是为你好。"
"我是将军夫人,天底下有谁敢对我不敬?"
"有一个恨你人骨的人就敢!"
"谁恨我入骨?”
"贺小宛。"
"闭嘴!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说小宛妹妹的坏话。"
"除非你拿针把我嘴给逢起来.否则我还是会说,说到你清醒为止。"
"算了,我不想在关老爷面前跟你吵架,我要去抽签了。"查嫱气呼呼地取饼签筒,手关节泛白地紧抓着签筒摇晃,仿佛把签筒当成珠儿出气。
珠儿看了好伤心,自己在小姐的心中居然不如贺小宛。
不一会儿,自签筒跌出一枝签,查嫱根本没看珠儿一眼,所以她不知道珠儿伤心难过的神情,女孩子家赌气都是这个样子,互相别过脸,谁也不看谁一眼,所以珠儿没看到有一个年轻男子正挨近去取签纸的查嫱。
那个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贺小宛乔装打扮的。
''小宛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儿?"查嫱讶然惊呼。"姐姐,你跟我到后室来,我有话跟你说。"
一到后室,人烟稀少,查嫱不觉有异的开口:"妹妹你现在过得可好?"
"还好,我认识一个公子。想介绍给姐姐认识。"贺小宛害羞地笑。
"我去跟珠儿说一声。"
"不用了,珠儿不会高兴看到我的。"
"也是啦,我跟你一起去见他,不让珠儿知道。"
"外面有家丁守着,你跟我在一起.家丁照样会发现我的身分。"
"那要怎么办呢?"查嫱一副急着要羊入虎口的死样子。
贫小宛早有准备地拿出预藏的米袋,请君入瓮的说,"麻烦姐姐躲进这口布袋里,我请家仆背你去。"
"好,这方法好,让珠儿找不到我,紧张一下也好。"
查嫱不但不知死到临头,居然还拍手叫好!
***********
"小宛,这儿是哪里?"从袋子里出来后查嫱问道。
"这儿是我朋友家,在这儿我要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你流落在外,身无分文,我怎么可以接受你的礼物,我身上有百两纹银的票子,你先拿去用。"查嫱好心地拿出随身携带的银票,反正她好善乐施的毛病澳不掉。所以聂华尉在出门前交代珠儿,万一控制不住夫人要外出,出门一次最多只能给她一张百两银票,小心地管制她乱花钱。
"你这个笨女人,我哪有说要送你礼物,你瞧瞧身后。"
查嫱一转身,花容失色地尖叫,"于少堂!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儿是我的手下——阿德的家,他现在把家借给我使用。"
"你在这儿慢慢使用,我不打扰,我要走了。"查嫱转身就想离开。
"你走不了的,苏州第一美女,将军夫人。"于少堂伸臂挡住查嫱的去路。
查嫱向后退了几步,深怕于少堂的脏手碰到她,装腔作势地将手擦在腰上,故作泼妇状的叫骂,"大胆,既然知道我是将军夫人,还敢拦我去路,你不怕将军知道后会要了你的脑袋?"
"素闻查嫱是天下第一好心人,你忍心把今天之事告诉将军,让他杀了我跟贺小宛吗?"于少堂不慌不忙地坐到椅子上,倒杯茶漱漱口。
"小宛,难道你也有分?"查嫱不信地回头。
"废话,不然你怎么走进这间屋子的!"贺小宛嘴脸瞬间变得刻薄尖酸。
"你不是说要带我看看想娶你的公子难道那公子就是于少堂!"
"我才不会娶残花败柳的女人!"于少堂嗤之以鼻的说。
"除了聂华尉之外,我是不会嫁第二个男人。"
"你把我骗到这儿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于公子垂涎你很久了,你就好侍候他吧!"贺小宛突地将查嫱猛力一推,推到于少堂的身上,退到门外,从外把门锁上。
查嫱不停扭动着身体挣扎,但于少堂的手臂像铁条一般箝住她,令她只能哭喊,"小宛妹妹你快开门,我是有老公的人,别的男人不能碰我。"
"我非要碰你不可!"于少堂双手捏住她的**。
"你别过来,否则我大叫救命,"查姻趁势跑到窗边。
"方圆百里之内,谁敢管本少爷的闲事!"
"碰!"地一声,只见大门应声倒地,一群拿着打狗棒,身上有异味的乞丐冲了进来,查嫱赶紧躲到他们身后,带头的乞丐大声说道:"我们敢!"
说起来查嫱跟丐帮真有缘,以前帮助过丐帮的九袋公,现在丐帮反过来帮她,看来多做好事是不会错的!
于少堂凶神恶煞的说道:"臭要饭的!你们快给滚出去!"
"该滚的人是你!"
"妈的!竟敢坏本少爷的好事,来人啊!"
"不用叫了,他们都已经被我们打昏了,像烤猪一样吊在城门上。"
'各位大爷,求你们行行好,放过不才的小人。"见苗头不对,于少堂立刻跪在地上求饶,像在拜菩萨似的。
"不行!这种败类,留他不得!"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从中冲出来,手中高举一把发亮短刃,在大家还来不及阻止下,不偏不倚地插在于少堂眼睛里,于少堂一声惨叫,应声倒地,血从他的脸上漫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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