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际才蒙蒙亮,玉初生就冲到常笑欢房里。
她跪在床榻旁直摇晃着知晓她进房,却不理会她,继续蒙头大睡的常笑欢。
“笑欢哥哥,你别睡了嘛,昨天深夜我有听到鹰儿的叫声,那是不是黑鹰?”
“嗯。”被单下传出模糊不清的咕哝声。
“那黑鹰它在哪儿?”
玉初生东张西望,就是没瞧见那只颇通人性的黑鹰。
“外面。”被单下的人有些不耐烦地微蹙眉。
玉初生一听,连忙冲到房外找寻黑鹰。
未几,她又回房,只是肩膀上多站了一只鹰,昨夜那飞来传讯的黑鹰。
“黑鹰乖,待娃儿问明些事后,就到灶房拿食物喂你吃哦!”她心疼的直轻抚不断磨蹭她的黑鹰。
每当黑鹰有此举动,就表示它饿了。
当然,黑鹰也会自己去觅食,可也不知是被豢养太久的关系,还是怎么着,它越来越懒,除了必须的飞行外,不是窝在树上,要不就栖在人的肩头,肚子饿了也不自己去找吃的,只是不断的磨蹭人颈项,要人拿吃的给它。
久了,他们习惯,它也习惯,有肉最好,青菜也可,素食照吃。
想到黑鹰越来越没鹰样,玉初生揉揉它的头,又跪回床边,再度摇晃床上显然又去梦周公的人。
“笑欢哥哥,起来啦,鸳鸯师父让黑鹰送来了什么讯息?”
她的摇晃持续不断地扰人睡眠,常笑欢拉下被子,手在枕下摸索了好一会,拿出一张纸放到她手上。
“自己看。”他眼未张,睡意极浓的说完,又将被子盖住头。
玉初生赶忙将握在手中的纸张摊开一看——
我们快到了
呃,就这样?她错愕的瞪着纸张上头那书写得歪七扭人的黑色字体。
鸳鸯师父字写得丑就算了,内容还简单到有等于无。
什么叫快到了?是明天、后天,还是十天半个月?
而这我们有没有包含净师姐?
玉初生无力的跪坐着,小手又爬上了床。
“笑欢哥哥,师父究竟是找着了净师姐没?”她边摇晃边问。
在她一阵摇晃下,常带笑欢有天大能耐也没法再睡。
他自被单下探出头,睡意朦胧的看着玉初生微显丧气的脸。
“娃儿,不是告诉过你,要有耐心,信上不写了,他们快到了。”
“如果净师姐没一起来,耐心有什么用,解得了闻人二哥的毒吗?”玉初生气愤的拔尖嗓子说。
看她愤慨到眼尾往上吊,常笑欢拍拍她气鼓的颊“别生气也别担心,有笑欢哥哥在,闻人醇死不了,只是得多受些罪,在床上多躺些时日。”
他以为,在这段疗伤的日子,玉初生对闻人醇有了好感,甚至劳心暗许,是以才会有此一说。
玉初生听得皱眉,不明白他何以说得如此暖昧,还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她眼儿一眯“笑欢哥哥,你可别自以为是的乱点鸳鸯谱,谁说我是担心闻人醇来着。”
“那你担心什么?怕医不好闻人醇,而惹来杀身之祸?”他猜臆道。
“有你在我怕个啥?”她没好气的翻白眼咕哝道。
他屈指弹了下她的额,笑道:“你还真看得起我呢,若对方派了千军万马,笑欢哥哥武功再高、再强,怕也会被乱刀砍死,哪还能保护你。”
“那也得问客庄有那能耐,出动得了千军万马来追杀。”她不以为然的说。
三个师兄妹中,数常笑欢资质最好,尽得真传。
而她和净师姐,一个骨骼差,一个是懒。
所以两人的拳脚功夫只能算中等,真遇上高手,也只有逃。因为,两人练就的所有功夫里,只有轻功属上乘。
而会练就上乘的轻功,全是师父在放弃她们之余,唯一的要求,她想,师父大概是怕她和净师姐武功太差,被人给打死吧。
“娃儿,”见玉初生不知神游到哪去了,常笑欢只得出声提醒她“你还没告诉笑欢哥哥你在担心什么?”
玉初生回神,噘着嘴道:“人家是担心,若净师姐没来,那咱们不就还得待在这儿,这一待,就不知得待多久才能回去紫金山。”
原来,小丫头在想家呢!
“放心,不会太久的,若净丫头没来,笑欢哥哥会来自出马将她给揪出来的。好了,不谈她了,你不是要到灶房拿食物喂黑鹰,快去吧,它等不及了。”
看着常笑欢保证的笑睑好一会,玉初生才噢了声.心存怀疑的离去。
而在玉初生关上门的那一瞬,常笑欢又蒙头呼呼大睡了。
本以为在玉初生离去后,可以得个好眠,睡个回笼觉。
岂料,前脚才送走一个,后脚马上跟进一个。而进来的这个还很没礼貌的连门也没敲,一脚踹开了房门后,大咧咧的来到床前,扯下他蒙头的被子。
“都日上三竿了,你要睡到几时?”
常笑欢无奈的大翻白眼。
“有何贵事啊,闻人老兄。”
闻人醉环胸瞪着他,语带疑惑的问:“这么多天了,你说的那株西域毒草可有下落了?”
常笑欢先是一愕,随即呻吟的闭上眼。
才回答完一个,怎地来的这个又是相同的话题。
看来他是别想再补眠了“闻人老兄,麻烦你先到花厅,待小弟更衣后再同你细谈。”
很难得见着常笑欢懊恼又有礼,闻人醉偏不给面子。“你我同是男子,你更衣咱们边谈。’”
常笑欢拉下睑“那就别谈了。”
闻人醉不懂他何以突然变脸,心底也莫名的不想再和他有所龃龉。
“动作快一点。”他转身前淡淡的抛下话后,举步朝花厅走去。
常笑欢这才掀被下床,火速的更衣,简单的梳洗。
没多久,他来到花厅,落坐小圆椅和闻人醉对望。
“麻烦闻人兄下回进房前先敲个门。”他的语气诸多指责。
闻人醉微挑眉,没开口。
从他的神情不难看出他的不以为然。
常笑欢也不敢妄想他会给什么口头保证,怕他又搬出一堆似是而非,强词夺理的话来。
“那株西域毒草,若消息无误的话,应该快到了。”常笑欢有所保留的说。
闻人醉不是呆子,岂会听不出他含糊的想就此带过。
“快到了是多快?一天、两天,还是十天半个月?”他冷言嘲弄。
常笑欢也不恼,扯唇邪魅的笑。
“闻人兄若等不及,大可派人去找。”找得到才有鬼。
派人找?他要知道那株该死的鬼草在哪儿,多日前早派人去了,还会在这儿同他瞎磨。
“总得给我个期限,好让我放宽心等。”
面对常笑欢,他的气势总莫名的矮了半截。
见他软了声。常笑欢也不好再刁难,只得吐露部份实情。
“就是不知确切的日子,才同你说快到了。”他没好气的说明。
见常笑欢面有恼色,显然对消息来源有着不满,闻人醉也不想再追问的就此打住话题。
“走吧,我让人给你留了份早膳。”该来的总会来,他急也没用,不如耐心的等。
一听到有吃的,常笑欢马上笑开嘴。
昨夜在慕老虎那儿,他胃口倒尽的没吃下多少东西,现下还真饿了呢。
两人一同步出房,朝膳堂走去,半途却遇上慕容。
“闻人大哥。”她欣喜若狂的模样,看得两人纳闷不已。
“闻人大哥,你一早上哪去了,害得人家为了找你,跑得两腿都快断了。”
慕容-不怕羞的直靠向闻人醉。
自从那天常笑欢的一席玩笑话后,让她得以化暗为明,大大方方的追着闻人醉跑。
但闻人醉可不领情,自认无福消受美人恩。
“慕容小姐请自重。”他退离三步,省得她粘上身。
慕容-脚一跺,娇嗔道:“闻人大哥,人家脚快断了耶!”他不关心一下,还要她自重。
闻人醉眉头一皱,闪身到常笑欢身侧,懒得理会她的撒娇行为。
常笑欢暗讽的笑说:“在下瞧慕容小姐面色红润,气息平稳,双脚还挺有力的呢。”她方才那一下,跺得可不轻。
听出他的嘲弄,慕容-瞬间涨红了脸。恼怒之余,一计上了心头。
她故做委屈的轻咬唇,眼眶含泪的直瞅着闻人醉。
“闻人大哥,小妹真的找了你一早,我”
突地,她双膝一软,朝常笑欢瘫靠了过去。
常笑欢眼明动作快的退了一步。
慕容-踉跄了两步,更顺势的倒向闻人醉,满心以为他定会扶住她。
岂料,他不但避开任她跌在泥地上,甚至退得比常笑欢还远。
慕容-侧趴在泥地上,丢脸又深觉受辱的仰头瞪着两人。
“好痛!”她轻呼,泪珠滚滚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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