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失礼的地方,小孩子家,训上两句也就是了,何必多加责罚呢?况且,本就是某来得鲁莽,倒耽搁大当家和文兄弟议事。”他这话说得确是真心诚意。这三年,衢山岛上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虽然没明说出来,但心中却也对赵瑜敬佩有加。尽管不受重用,心中对赵瑜却没任何怨怼。今日他因蔡倬之事来寻赵文,也不过是依例通报,却也不认为那个世家子弟会比赵瑜、赵文的商议更重要。
但赵瑜却冷声道:“五哥乃军中头领,有事来此,那两小子身为下属,就该立刻入内通禀,见与不见,哪轮到他俩自作主张?现在不敲打一下,日后还得了?!”
赵文一听,忙站起身:“这两小子今日如此,却是俺平日太过放纵他们的缘故”
赵瑜一抬手,打断道:“这事跟文兄弟你关系不大,你也用不着替他们担罪。只不过那两小子敢自作主张,慢待五哥,倒是因为在衙门里待得久的缘故。明日把他俩编入军中,让他们好好学学规矩!两人的空缺,你从义学里挑几人补上!”
赵文不敢多言,低头应是。
待赵文重新坐下,赵瑜对陈五问道:“不知五哥今日过来有何要事?”
陈五见赵瑜相询,便一五一十的把蔡倬之事道了出来,连同他与蔡倬几次谈话的内容,以及对他身份的猜测,都细细分说了一通。
听陈五说完,赵瑜皱起了眉头,右手屈指轻轻敲打着扶手“蔡家吗?”他抬头问道“文兄弟,你怎么看?”
赵文在交椅上一欠身“俺觉得五哥猜得应该没错,姓蔡,福建人,还是从京中来,不是蔡京那奸相的族中子弟,还会是谁?”
赵瑜皱眉想着,还是摇了摇头,又对陈五问道:“蔡倬三人的路引,五哥可曾看过?”所谓路引,乃是离乡出行的凭证,其上有着姓名、家族、籍贯、年岁和相貌特征,除此之外还有发出路引的衙门的印章和办理者的签名。按照宋时的律法,远游之人不论是过关摆渡,还是投店就宿,都要出示路引,并进行登记。
陈五摇头:“这却不曾。”
赵瑜一叹,却也无法。就算是他前世的那个时代,有着同样的规章制度,但不出示身份证,也照样能投宿。何况现在还是管束不严的宋代,规则归规矩,却没多少人照着做,便是衢山岛上他开的酒楼客栈,也是一样。
赵文想了想,道:“要不然,我派人做个临检,去他们投宿的客栈查验一下?”
赵瑜立时否决:“打草惊蛇,更为不妙!”
“大当家”陈五突然出声,神色有些疑惑。
“何事?”
陈五问道:“那蔡倬不论是不是蔡相公家人,也不过是来采办货物的行商,为何大当家这般忧心?”
听陈五相问,赵文与赵瑜交换了一个眼色。赵瑜微一点头,赵文便道:“因为我们是童相的人!”
陈五一呆,瞠目结舌:“啊!”赵瑜解释道:“确切点说,我们跟童贯之间有联系。衢山岛能有今日,也是因为这几年走了那阉货的门路。不论是衢山开港,还是市舶司上岛,又或是文兄弟的监镇、武兄弟的巡检二职,都是借着他的名头办成的。若非假借童枢相压阵,官中对岛上诸多异举又怎会不闻不问?”
赵文也道:“每年送入京中童贯府邸的海外珍奇、土产都满满载着一船,为了打点好他,岛上可是不惜余力的!”
突然听到赵瑜、赵文大爆内幕,陈五脑筋一时转不过来,问道:“童贯不是被二郎你杀得大败,才不得不息兵招安的吗?又怎会跟岛上拉上关系?”
赵瑜一笑:“因为他是阉人阉人与士大夫最不同的地方,便是他们现实!决不会为了一点闲气就死硬到底。只要有利可图,他的舵转得比谁都快!我送他功劳,又送他财货,他怎会对过去的事再耿耿于怀?死得又不是他!不过几千杂兵罢了。”
陈五晃晃悠悠的点着头,似懂非懂的样子,毕竟他一海寇,对朝中之事也不可能弄明白。细细想着,他又问道:“但这童贯与蔡京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蔡京前次罢相,正是童贯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