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二十余万大军,顿兵城下有二十余日,后经连番血战,才勉强取得了胜势,眼看着五六天之内便能攻下城池,可谁能想到。他们的援军竟然来军的前锋从北而至,一举击破了城北大营。不过那时官军人少,战线并未因此崩溃。但吕将知道,大势已去。他当即建议方腊,留一部抵挡官军外,率主力向南方转移。但方腊却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仍想再搏一把。
接下来的三天,万五官军日日出城邀战,双方连番血战,虽然看起来是不分胜负。但城中官军拖延时机的目地却达到了。两天后,官军主力杀到,圣军惨败于在清河堰,二十万众就只剩一半,而其中精锐更是丧失殆尽。接下来战富阳、战桐庐,连战连败,虽然方腊利用信徒拖延,但官军下手极狠,一个村子接一个村子地烧杀抢掠,明教在浙西的百年根基。一月之间全被摧毁。
尽管现在方腊手上看起来还有二十万人的样子,但其中兵甲俱全、可堪一战的已经不到一万。再无力与官军相抗。再加上歙州失陷,后路已绝,被前后夹击在新安江河教军,已经是风箱里的老鼠,没有多少天可活了。
仗着睦州的城墙。方腊还想拼死一搏,但吕将却已经毫无信心。他望向城下,官军的前营营帐中。地面上的土色有深有浅,分明是夜中运走地底土石时留下的痕迹。
官军在挖地道。吕将一眼便看出。但他也懒得提醒。三五天之内地道挖不出来,而他准备就在这几天离开。留在此处是死路一条,只有走才能有条活路。
睦州是兰溪今兰江与新安江地交汇处,如沿兰溪河谷向南转移,可以入婺州今金华市,其下有兰溪县,在那里尚无多少官军。婺州是两浙入江西和福建的门户。占据了睦州,或向西南入江西,又或向南入福建,都是可以暂避官军军锋的地方。不论福建、江西,都是明教的势力范围,明教在两路的信众甚多。只要逃入那里,再卷土重来,不是不可能。
不过吕将不打算去江西,就算往那里去,也是被官军追着打,他想去福建。福建八山一水一分田,重峦叠障,易于藏身。就算官军紧逼,实在不行,他也可远避海外。海外有东海国,国主本也是叛逆出身,十几年前其父兄照样是起兵反叛,而落得在京中千刀万剐的下场,但现在他已经君,大宋皇帝亲封的东安王。投了他去,至少能逃得一条性命,借其势,日后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当日晚间,吕将悄悄拜访了方七佛。现在兵荒马乱,他又是被官军绘图海捕的重犯,不可能孤身逃离,必须说动一支军队护身,方可保得性命无忧。
把自己的盘算,掐头去尾地隐去了部分细节,给方七佛说了一通,吕将最后道:“七将军!歙州已失,睦州只剩一座孤城,虽有二十万众,粮秣不缺,但外无必救之军,内无必守之城。一座孤城肯定守不了几天。如果七将军能请得圣公之命,去攻打婺州,一则可以分散官军军力,缓解此处的压力,二则婺州可与睦州成犄角之势,互相支援,至少能把战事拖到明年开春。
只要江南烽烟不息,西北二虏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现在东京和关中地大军已经来到江南,两处必然空虚,只要西北二虏有了乘机来攻的苗头,道君皇帝一定会急着把大军给调回去。届时,我们自然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方七佛皱眉想着吕将的建议。他对吕将很敬重,毕竟是太学生的身份,一身地才学在圣军中是屈指可数,智计也是顶尖的。现在吕将建议向南攻婺州,理由冠冕堂皇,方七佛想来也觉得甚有道理,并怀疑其是否别有用心。
“只是这件事为什么要跟我说?先生直接对圣公提议不是更好!”“在下说得没用啊”吕将摇头苦笑“还是七将军你来说圣公才听得进去!”
“原来如此!”方七佛点了点头。自吕将入伙以来,这位前太学生地多次提议,都算得上是真知灼见,若是方腊都能遵从,不至于败得如此之惨。
“不过为避嫌疑,七将军你最好还是请百花公主和亳二太子来领军,不然圣公觉得七将军你临阵脱逃就不妙
方七佛一愣,偏头想了一想,正色道:“多谢先生提点!”
被方七佛恭恭敬敬送了出来,院落中,一株亭亭玉立的腊梅正悄然吐着幽香。抬手抚上枝头,吕将暗道:百花,就算万军重围,我也能带着你一起远走高飞!
与此同时,淮南东路淮扬军宿迁县附近。
一支数百人地队伍藏身在淮水旁的芦苇荡中,枯黄茂密地芦苇丛把他们的身影藏得严严实实。
“哥哥!”人群之中,一个面容俊俏的后生对着首领模样的黑矮汉子说道“方才俺去县中打探,正好看见看见报捷的马递从县里穿过。听说方腊连败数阵,已经快被童贯给剿灭了。”
啧!黑矮汉子咂了咂嘴,月还想乘机去投那方腊,没想到这么快就败了!”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一个秀才模样的人物问道:“军师,你说咋办?”
秀才皱眉道:“前日官军南下,没能顾得上我们。但要是等他们回师,把我们剿了也只是顺手而已。照小弟说,大宋呆不得了,方圣公几十万大军都抵挡不了,我们更没机会。还是早点去投东海罢,至少能混个出身!”
黑矮汉子低头想了半天,最后用力一拍大腿:“也罢!反正早有联络,就到海州劫几艘海船,去衢山!投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