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得走不动。”吹樱嬉皮笑脸地赖在车里。
衣笠回到驾驶座开车,眉头因不悦而皱起来“你很烦。”
“你用不着皱眉,好心会有好报的。”吹樱假好心地安抚。
衣笠偏过脸瞪她,车轮突然发出爆破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从大门进来,有一个大型喷水池。在日本,一般人驾车的习惯是顺时针绕喷水池而入,但西荻家在顺时针的车道上洒满了铁钉,只有西荻家的人才知道必须要逆时针而行,这是防小偷的陷阱,吹樱佯装一脸无辜“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车道上有铁钉。”
“你是故意忘记,想要我留下来。”衣笠的表情如踩到狗屎般。
“没这回事,你大可叫计程车载你离开。”吹樱跳下车。“我确实是这么打算。”衣笠跟着她下车,不过却保持着安全距离。
吹樱回过头,故意装出一脸花容失色的表情“你干吗跟着我?该不会是想偷袭我?”
“我没带手机,借屋里电话一用。”衣笠懒得随她起舞。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主屋,两人的衣服都被雪淋湿了,无比的狼狈。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主屋并不如想象的华丽,它只是一栋外表简陋的小木屋,甚至让人不免担心屋顶会不会被积雪压垮?从种种迹象看来,衣笠雅人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他中计了!
在经过一场生死搏斗之后,任何人都会想找一个舒适温暖的环境,放松心情,享受生命,庆祝劫后余生;但她却选择这种冷清悲凉的鬼地方,一看就知道小木屋至少有一年以上的时间无人来过,显见她别有用心,而且居心不良。
老天!他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才会一而再地上当,更可悲的是,他到现在还没清醒!
见他脸色严重失血,西荻吹樱想笑又不敢笑,她怕笑出声会被他打成肉包子。
其实她事先并不知道爷爷许久没来小木屋,虽然大风雪作祟,四处黑漆漆,但地下室有自备发电机,但她不打算告诉他;她打开门,伸手按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啪啪地响了几声,她佯装意外地惊呼:“糟了!断电!”
就着月光,衣笠雅人拿起话筒一听“电话也不通。”
吹樱脸颊鼓鼓的,猫哭耗子地说:“真是抱歉,害你受困于此。”
“你不用再忍耐了,想笑就笑吧,憋气是会得内伤的。”衣笠冷声戳破。
“你看你,活像只丧家犬。”吹樱忍不住地“噗嗤”大笑。衣笠忿忿地说:“呸!我的家人全活得好好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吹樱故作关切地问。
衣笠不屑地撇了撇嘴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我会有什么企图?”吹樱走向矮柜,拿出手电筒。
“你想留我过夜,然后乘机偷袭我。”衣笠张望着屋里的设备。
这间木屋虽小,但设备齐全,格调高雅,朝南的墙边以红砖筑成壁炉,在壁炉前铺有可可色的厚地毯;客厅中央有一张长沙发和咖啡桌;现代化的小厨房仅以流理台和客厅区隔开来;另外还有两个房门,一间大概是通往卧室,另一间则是浴室。
当他一想到只有一间卧房,他的欲望不知为何竟开始蠢蠢欲动?
西荻吹樱冷哼一声,打断他的遐思“我无意留你,请你步行出去叫计程车。”
衣笠找借口地说:“外面风雪这么大,我穿这样去等计程车,不冻死才怪。”
“你可以穿我爷爷的外套。”吹樱好心建议。
“打死我都不会碰西荻老爷的东西。”衣笠宁死不屈。
吹樱促狭地说:“你现在站的地方,不就是我爷爷的土地!”
“你少说两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衣笠真想找剪刀剪掉她的长舌。
这家伙摆明是不想离开,吹樱早听出来了;太好了,正中下怀,今晚有好戏唱了!
她高兴地命令他:“好冷哦,屋外有木柴,麻烦你拿进来生火。”
衣笠不悦地皱眉“你凭什么把我当仆人使唤?”
“凭你今晚要住我家。”吹樱干脆明讲。
“我住我的车。”衣笠别扭地逞强。
吹樱下逐客令似的挥了挥手“随便你,恕我不送客。”
衣笠雅人回到车上,懊恼自己活像跑到屠宰场的猪八戒。
车里虽然有微薄的暖气,但却抵挡不了刺骨的寒流从四面八方窜进来。
实在受不了了,他闷闷不乐地下车,一个不小心,一根钉子扎进他昂贵的意大利鞋底,刺伤他脚丫子;拔出钉子后,他一边生气一边小心翼翼地走回木屋,他为自己厚着脸皮上门求援感到羞愧,却又无计可施。
来到木屋,门窗紧闭,这女人居然来真的,完全不管他的死活?!真是可恶,把他害得这么惨,她居然一点良心不安也没有!谁将来嫁给她,那人肯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他用力敲打着门,仿佛要把门敲烂,才能发泄满肚子的愤怒和委屈。
“真想不到居然是衣笠雅人大侦探!”吹樱假装吃惊地大叫。
“我的电瓶被冻坏了。”衣笠不得已地谎称。
“你的运气真差。”吹樱打开门,欢迎他自投罗网。
衣笠跟门过不去似的用力关上门“还不是因为你是扫把星。”
吹樱看他浑身发抖,大发慈悲地说:“我懒得跟你吵架,要不要喝杯热茶?”
“真难得,你突然心肠变好了。”衣笠邪佞地扬起唇角。吹樱将茶递给他“我累坏了,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晚安了。”
说完之后,她突然手抓住毛衣边缘往上一拉,退下毛衣,然后拱起优美的背脊,扭腰摆臀地脱下牛仔裤,身上只穿卫生衣和内裤,接着便钻进壁炉前的被子里,背对着衣笠雅人,蜷着娇躯睡觉。
一股热流冲向衣笠雅人的四肢百骸。他知道她是故意卖弄风骚,这女人摆明是向他下战书,但他却不能克制一直往上冲的欲望;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他的身体显然已经投降了,可是他的理智依然不肯屈服。
“你穿这么少,不怕感冒着凉吗?”衣笠冷声诅咒。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穿湿衣服睡觉才会着凉。”吹樱解释。
衣笠百思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盖厚一点的被子?”
“因为全屋子里只有这一条毯子。”吹樱再次解释。
“那我今晚要睡哪?”衣笠近乎自言自语地喃喃。
“随便你。”吹樱转身面对他,眼中充满勾引的媚情。
衣笠感到不寒而栗,浑身一阵轻颤“我就躺在沙发上睡好了。”
吹樱关心地说:“嘿,你在发抖,你为何不把湿衣服脱下来?”
“我不想被你强暴。”衣笠倒头躺进长沙发里。
“你放心,我打不过你的。”吹樱努力压抑住失望。
“木柴快烧完了,你为什么只拿这么一点。”衣笠感到有如置身冰箱里。
吹樱风凉地说:“因为只有这么一点,你若怕冷,现在大可去劈柴。”
“我没力气。”为了不受她摆布,衣笠选择自求多福。
“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吹樱铁口直断。
“死不了。”衣笠没好气地回嘴。
吹樱大方地说:“为了你好,我不介意跟你互相用身体取暖。”
“我宁可生病,晚安了。”衣笠谢绝她的不怀好意。
虽然他背过身子,合上眼睫,但寒冷和怒气使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当初真不该救她,简直是自找麻烦,应该让她被立村勒死之后,他再现身才对,现在他就不会在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鬼地方将就委屈。唉,真是悔不当初。
不过,人就是这么贱,明明知道她不好,他却无法挥去刚才她宽衣解带的那一幕,她的身材真好,腰细臀圆糟糕,他全身一凛,想要吞咽口水消灭体内的欲火,没想到反而被口水呛到,发出一串咳嗽声。
“你咳嗽咳得好厉害。”吹樱还以为他是着凉了。
“不用你管。”衣笠粗鲁地大叫。
吹樱以强烈的语气命令道:“把湿衣服脱了,过来跟我一起睡。”
“不要!”衣笠怒吼,越来越冷的空气使他忍不住真的咳起嗽来。
吹樱像猫咪似的,无声无息地走到长沙发旁“你真是不听话。”
“你干什么?”衣笠吓了一跳,有只温热的手触到他的额头上。
“你的额头好冰冷,算我求你,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衣笠求饶地揖手恳求:“我很好,求你不要管我,行不行?”
“我怎么能任由我的救命恩人着凉生病!”吹樱眼中透着担忧。
“你别来烦我,就算是报答我的救命恩情。”衣笠立刻申明。
“没办法,我烦定你了。”吹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扒去他外套。
衣笠慌乱地推开她,活像快被强暴的弱鸡“拿开你的手!”
“我可不想被你的咳嗽声吵得一晚不能睡。”吹樱一不做二不休。
“算我怕了你。”衣笠无法解释咳嗽声的由来,而且他现在真的很虚弱,她的力气却出奇的强大,让他无力招架。再说,他的西装裤又湿又冷地粘在腿上,令他十分难受,他投降地说:“我自己会脱,不用你鸡婆。”
“那最好,我粗手粗脚,搞不好会伤到你!”
“我答应跟你共用一条被子,不过我郑重警告你不许乱来。”
吹樱讽刺地说:“我懒得去拿菜刀,如果你觉得不保险,你自己去拿。”
“用不着菜刀,你要是敢越雷池一步,我就掐死你。”衣笠狠毒道。
“快来吧!”吹樱钻进被里,欢迎似的拉开被角一隅迎接他。
衣笠雅人迟疑了一会儿,这一生,他从未这么窝囊过,被人逼到无路可走;多少的犯罪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偏偏他却栽在女人手上。
但仔细想想,她不是一般的普通女人,而是未来的黑道女王,输给她也不算是太可耻。
来日方长,这笔账先记着,以后再连本带利讨回来,扒掉她一层皮。
深吸一口气,他不得已地钻进被里,被里还残留她如核能发电厂的体温,令他感到无比的温暖。但他尽量和她保持距离,仿佛她是一枚地雷,碰一下就会让他粉身碎骨。
他大叹自己空有虚名,在她面前“黄色炸药”竟变成一朵小黄花。
他打了个呵欠,觉得眼皮沉重,正想合眼,瞌睡虫却被突如其来的侵犯吓跑,他快被她逼疯了“喂,你的腿压到我腿上了。”
“请原谅我睡姿不雅。”吹樱得寸进尺地挨近他的胸膛。
“你别那么靠近!”衣笠气炸了,这女人是天下第一不要脸的女人。
“睡近一点才能提升体温,你的感冒就可以不药而愈。”吹樱的手忽然往旁边一伸。
“你的手在摸哪里?”衣笠恼羞成怒,因为她将手放在他的内裤上。
“放轻松点,我是不小心的。”吹樱自若地抽回手。
衣笠厉声警告:“你敢打歪主意,休怪我不客气。”
“你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吹樱耳朵竖得像兔耳一样长。
“跟你摸我无关,我是在生气。”衣笠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否认。
吹樱促狭地贼笑“你脸好红,这是不是表示你说谎?”
衣笠讥讽地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要脸?”
吹樱神情认真地说:“我的脸可以不要,但我要你。”
“我不要你。”衣笠直截了当地泼她冷水。
“你明明想要我。”吹樱突然翻身,压在他身上。
“别这样,你不要折磨我!”衣笠的手不听使唤地抬不起来。
“我只想让你得到快乐。”吹樱俯低头,吻他发烫的耳垂。
“不”衣笠气若游丝地拒绝,体内却燃起熊熊大火。
吹樱抬起脸注视他“如果我不是姓西荻,你会拒绝我吗?”
“应该不会。”衣笠考虑了几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决心吐实。
“我愿意为你放弃西荻这个姓。”吹樱大声宣告,为爱,她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