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嘛黑。
幽蓝的大块城墙森然矗立在前方远处,只有墙边火把光晕所及,才看得见堆砌石砖原本的棕红色,在深夜里就像是只张着嘴巴打呼、不时露出血红牙龈的怪兽。
这就是巴黎护城墙。
“到了终于到了”看着高耸的城墙,我不禁眼眶一酸“终于不用再当车夫了,主啊,感谢你!”
“你也太夸张了,不过才几天路,也可以叫成那样。”佐菈道,半个身子从马车车厢里探了出来,紫发在黑夜中散发细微萤光,白色长裙在夜里看起来灰蒙蒙的。
“哦,是吗?”我怒道“我只知道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老子我的屁股今天还没有离开过这张烂板子,我娇嫩似雪,吹弹可破的臀部都已经麻木了!”
“小声点,淫胚,我可不想被卫兵发现。”丝芬妮推开车门,走下马车,笔直的秀发配上一袭深色斗蓬,整个人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好啦,巴黎到了,你们到底还在等什么?赶快进城去,找个地方让我吃饭睡觉吧?”我道“今天吃完晚饭就拚命赶路,不晓得是把我当牛还是当马,一路没有停过,害我累得半死,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
但丝芬妮和佐菈却都没有说话。
“子爵阁下,”良久,丝芬妮先开口道“现在直接冲进去宰了虚霜娜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我们不晓得虚霜娜在巴黎的哪里。”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冲进去杀人?这简直就是佐菈这血气过多的傻丫头才会讲的话啊!
“唔”这一回,反倒是佐菈迟疑了,她那对鲜红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晶亮。
“没想到整座巴黎城都是虚霜娜那家伙的阵地”佐菈望着护城墙“要是冲进去的话,恐怕会惨遭反击的。”
今天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角色互换了?那晚上我可以要求丝芬妮到我床上睡吗?我已经连续五天呈现禁欲状态了耶。
此时,这两个娘们又都不讲话了,四周的气氛也变得十分诡异。
“干么?发生什么事了?”我连忙问道。月黑风高的,要是再出来个类卧香肠牛头人的东西,我可吃不消啊。
“虚霜娜派人来迎接我们了。”丝芬妮冷冷道。
“在、在哪?”虚霜娜冰冷的印象突然在我脑中闪过,害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这也可能单纯是因为太冷了,毕竟现在已经接近初冬,而且还是深夜。
啪啪、啪啪。好像有什么大鸟在飞的声音。
眼前一黑也不能说眼前一黑,因为到处都很黑,只是我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前方不远处出现,老实说,我还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接着,一张艳丽的面孔倏地进入了马车油灯的火光范围内,那宛如希腊塑像、整齐工整的五官,红唇碧眼的,令人两眼为之一亮。
“喔!美”我不禁喊道,但后面那个女字却硬生生的吞进了肚里。
他奶奶的,作者很爱搞这套是吧?世界上是没女人了是吧?那张脸的后面,竟然给我连接着一个漆黑的鸟身体!这是在搞啥啊!
我这可不是在骂她,她的身体真的是只鸟。
从尺寸看来,这只鸟的身材应该比马车车轮小一点,略呈椭圆形,像是个竖立起来的霸王南瓜。
“欢迎光临巴黎市,丝芬妮、佐菈小姐,以及尚不知名的先生。”这头长了颗人脑袋的乌鸦停在车前不远处,仰头道。鸟身上长了颗人头就算了,那颗人头竟然还会说话。巴黎果真是什么都有,什么都卖,什么都不奇怪。
“看来,虚霜娜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丝芬妮回问。
“是的,而且导师大人知道各位旅途劳顿,已经备好高级旅馆,特别派小的前来为各位带路。”人面乌鸦笑道,那张脸和身体超级不搭,十足诡异。
“免了,我们是来杀她的,不需要敌人的招待。”佐菈悍然地一口拒绝。
“请别这么说,大人其实想和各位好好谈一谈,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人面乌鸦脸上笑容不变。
“我不需要你们的妤处!”佐菈咬牙,跳下车厢,红雾在黑夜中隐现,看来是准备要动手了。
“等等,子爵阁下!”丝芬妮制止佐菈,佐菈的脚步停了下来“先听她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
“呵呵,还是丝芬妮小姐明理。”人面乌鸦笑道。听那口气,确实是个很欠打的家伙,加上又一副诡异模样,佐菈想杀她也是情有可原。
“大人十日后,会在巴黎市东北角的火离宫为国王陛下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人面鸟道“届时,希望各位亦能拨冗参加。”
“如果各位到时仍执意与大人冲突,在晚宴结束后,大人会只身接受各位的挑战,不会有任何士兵或警察的打扰。”她补上一句。
说完人面鸟把头弯过一边,用脸搔了搔自己的翅膀。嗯,果然鸟性不改。
“哈!”佐菈一听,立刻笑道“原来她是想要和我单挑?有意思,我佐菈·卓古拉子爵就接受她的决斗邀请!”
我不禁叹了口气。真是个笨丫头,这种条件连我都听得出来有诈;哪有十几万手下不用,还要冒险单挑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这么有自信,到时候可不是一打一,是三个打一个喔?虽说我不知道这淫胚派不派得上用场就是了。”丝芬妮冷冷道。我不禁在心中暗骂∶你最后一句是多余的!
“大人说,让你们三个打一个,刚好可以弥补双方在智慧和经验上的差距,才算得上是场公平的战斗。”人面鸟道。
“什么!”佐菈勃然大恕“竟敢瞧不起卓古拉家族最精悍的战士!很好,我非杀了她不可!”
最精悍的战士?应该不会是你吧?想想当初是谁被虚霜娜的手下剥得精光还活闷在棺材里入土为安的?别说虚霜娜了,我就可以搞定你。
“我们不答应。”丝芬妮毫不理会佐菈,径自答道。
人面鸟的身体僵硬起来,看样子是丝芬妮施用了魔法,控制住这团黑色毛球的身体。
“虚霜娜现在在哪里?告诉我们她的位置。”丝芬妮厉声道,可惜我的位置看不见她的表情,想必非常诱人;毕竟当初让我爱上丝芬妮的,就是她生气的模样。
“呜。呜导师说真王的悲哀”人面鸟颤声道“将赠予饥渴于学之人”她说的却不是求饶的话,而是毫不相关的东西。真王的悲哀赠予饥渴于学之人?路易十四要把他的悲哀赠送给学生吗?说实在的,麻烦你把悲哀留给自己,要送的话就送点钱吧!
丝芬妮不语,人面鸟的动作却又恢复了正常,显然是从魔法下获得解放了。
“子爵阁下我们今天如果贸然闯入,恐怕真会着了虚霜娜的道。”丝芬妮道,话锋一转“反正只要我们两个人合力联手,虚霜娜绝对无法取胜,要不要先养精蓄锐几天,把巴黎模熟了再行挑战?”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当然了!我卓古拉一族对他人提出的决斗邀请是绝不退缩的!”佐菈想都不想,悍然道。
回忆结束
“所以到底是哪里奇怪?”我问道。
“那只鸟跟丝芬妮说完话以后啊!”佐菈鼓着腮帮子道,倒不是生气,只是她塞太多熏羊肉到嘴里了,亏她满嘴肉还能这样说话“那只鸟讲了一句怪里怪气的话,魔女就马上解开魔法了,你没感觉所以不知道你盘子里的还要不要吃?”
也不等我回答,佐菈就把我的烤牛肉整盘端走了,我只吃了一口耶!
“你吃那么多干吗?”我奇道。今晚的佐菈特别狼吞虎咽,已经吃了平常三倍的量了,而且只吃肉。
“明天晚上就要决斗了,不多吃一点怎么行?”佐菈道。真神奇,边吃边讲,话还能说得这么清楚,这可以上街头卖艺了。
“决斗需要吃这么多肉吗?”肉都被佐菈啃光,我只能喝洋葱汤配面。
“要是打到一半血不够就糟了。”佐菈舔了舔嘴唇,把空盘子扔到地上堆起二座小山。
“血?”我一愣“啊啊,对了,是那个叫啥来着?”
“真力啦,是夜灵族和狼族特有的魔法形式。”佐菈拿起餐巾纸擦嘴,魔女路上不是跟你解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老是忘记?”
唔,这么说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记得那个叫真力的,妤像是一种运用自身血液当触媒的魔法,听说这就是佐菈小小身子却有无匹怪力的原因,丝芬妮还说因为这个魔法过程是在佐引菈体内无意识进行,所以外人很难加以干涉,加上触媒又是鲜血,除非把佐菈给杀了,让她体内血液停止流动才能终止魔法不过我很难想像世上有谁杀得了这怪力少女。
“那你吸我的血是为了补充触媒吗?”我问道,其实这半个月我也被她吸了不下十次了,几乎天天都来。
“吸你的血只能让我恢复精力,不能当触媒。”佐菈道。
“我看你这十天半个月精力旺盛得很,根本不需要补充嘛!”
“唉唷,你管那么多,乖乖让我吸就对了!”佐菈道,神情有点害臊,不晓得是何原因。
说着,佐菈把自己的汤端了起来闻一闻“这没加大蒜吧?”
“那是洋葱,差很多。”我笑道。
“笑什么笑!洋葱这种东西我还知道啦!”佐菈恼羞成怒。
结果这天我们吃完饭就睡了,佐菈说她要造血,完全不让我再碰她第二次。真是的,血气都已经多到可以拿来当触媒用了,还造血干么?陪我造爱还差不多!
不过我的牢骚她一点也没听进去,吃完饭后就把我踢出房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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