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彼此相看皆是叛贼,如何能在此刻出兵。
可是眼看着即将唾手可得的北燕,竟然能够在这夹缝之中反击,实在是让他心有不甘。
仔细推敲了数日,再次发兵,原本势如破竹的队伍,如今每行一步,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转动着手中的两只白玉珠子,欧阳千城全神贯注的看着桌上的地图。
就在这时,门外的士兵忽然跑了进来:“报!殿下..景阳城没有攻下!郑钧将军叛变..我们损失惨重!不得不退了回来!”
欧阳千城神色不变,没有开口,一旁的心腹挥手让士兵退下。
欧阳千城缓缓站起了身子,许久没有动作,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哐啷!’两声,手中的两颗白玉珠被他重重砸在了桌案上,炸裂成一块块碎片。
岂有此理!
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这般大的势力蛰伏在各国之中,不仅囊括了南昭,甚至还有东陵,西凉,北燕何时有了这般大的势力?若是有着这般本事,又怎么会一直到现在才出手。
“主子,西凉和东陵那边的情况比我们还要惨,几乎逢战必败,即便有时不败,也会遇上计划泄露,粮草被烧,兵器被毁等种种情况。”心腹侍卫开口道。
欧阳千城看着地图上,北燕所剩的半块疆土,收敛好情绪,面不改色的开口,最终缓缓开口道:“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欧阳千城静心思忖着,这样一支势力,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组建的,一定是早就存在的,只是因为某种缘由,纷纷触动。
如今北燕危在旦夕,可这个宗族却在这种时候,不惜暴露势力,只能说明北燕的存亡,亦或者某个人的存亡于它的主人而言十分重要。
而再想来,如今将亡的除了北燕,自然就剩下这位登基不久的北燕新帝,北流云。
联想收集到的各种情报,回想起东陵方面送来的消息。
在安阳一战,北流云落败后,被北燕抢夺而去的楚洛衣,一直昏迷不醒,为此,让北流海安置在了玲珑殿,精心照顾。
而就在不久之前,楚洛衣转醒后,局面才开始彻底混乱起来。
欧阳千城的心理不断的重复着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楚洛衣...
就在这时,帐篷外再次送来消息:“主子,北燕的来信。”
欧阳千城拆开信笺,只见偌大的信笺上只写着三个字,楚洛衣。
欧阳千城将信笺缓缓折好,眸子中平静的像是一汪春水,仿佛早有所料,只是没人知道,他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直觉告诉他,如今名动天下的红颜祸水,同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女子脱不了干系。
挥退众人后,欧阳千城独自一人走到河岸旁,负手而立,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翻滚的河流,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姑且不论楚洛衣和云洛伊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她的目的仅仅是救出北流云?还是说,她还有什么更深的目的。
“主子,这是云洛伊和楚洛衣的资料。”侍卫走到欧阳千城身边,将一摞纸交到欧阳千城手上。
欧阳千城站在河岸边,细细翻看起来。
纵然此前他无数次调查过云洛伊,如今换种思绪再看。
却发觉,这个此前胆小懦弱的女子,却在三年之前,陡然间变得精于算计,原本如白纸一般的女子,却在一夜之间,仿佛明白了所有生存的法则。
抛开这些他早就知道的信息,欧阳千城的目光沉了许多,因为跳出来再看,他陡然间发现云洛伊这一路走来,并非简简单单的为了生存,自从监牢中入宫开始,她便一直再往上爬。
翻看她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嫁给死去的北燕帝,还是扶植北流云,亦或者在几人之间游走算计,都离不开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断的像上爬,越发的接近权势,不断的扩建自己的势力,试图在皇权之上,将一切紧紧握在手中。
按照云洛伊的经历来说,这样一个女子得到一切后,最先想要报复的该是从小欺辱于她的云国公夫人。
可是,再看当初她的作为,虽然她免去了国公夫人的封号,当众羞辱于她,却从未对她下过杀手亦或者费心设计于她,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符合她在后宫之中一贯的狠辣手段。
这也就只能说明,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区区一个国公府和国公夫人。
可是云洛伊的经历宛若一张白纸,他实在想不通她有什么样的目的,让她一路不折手段向上爬。
扬手将云洛伊的资料扔进了滚滚河水之中,飞溅的水花几度澎湃后,纸张沉浮几次后便顺流而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