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茬,眼下一片青黑,眼中更是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已。
楚洛衣心一痛,接过他手中的碗,轻轻舀好一匙白粥,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北流云微微一愣,放在腿上的手却不断收紧。
“吃吧,你吃好了,我再吃。”
薄唇轻轻张开,入口的粥没有半点滋味,可怜她多半的饭食就是这淡然无味的白粥。
楚洛衣看着他乖巧的吃下她送到她嘴边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心满意足。
北流云将碗接了过来,走出去重新盛好一碗走了进来。
这一次,楚洛衣倒是没有再拒绝,没有过多的咀嚼,大多直接咽了下去,神色平静无波,眸子里也是一片宁和,却让北流云红了眼,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又吃了几口,楚洛衣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扶住床边便吐了起来,因为腿脚不便,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跌了下来。
北流云一把将她接住,轻轻拍着她的背。
刚吃的白粥瞬间全都被吐了出来,因为这剧烈的呕吐,眼睛都酸红了起来。
一直守在外面的小六子也赶紧跑了进来,递上一杯温水,红着眼圈。
待到都吐出去后,北流云将她重新放回在床上,看着脸色难看的女子,侧过头努力的看向远处的天迹,来制止泪水的滑落。
小六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主子还是再吃点吧,虽然吃了可能会不舒服,可是若是今日不吃,只怕日后会越来越严重。”
“拿过来吧。”楚洛衣扶着床框开口道。
小六子赶忙将一碗白粥送到楚洛衣面前,正要走向床边,带着翠玉扳指的手将粥碗接了过。
北流云再次坐在了床边,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舀着粥送到楚洛衣嘴边。
楚洛衣抓紧了藏在被下的手指,这是不是老天对她的报复,上一世她策马飞扬征战疆场,文能做诗武胜男儿,是旷野上那一株最顽强的野草。
所以这一世老天给了她一具残破不堪的身体,空荡荡的仿佛被掏空所有,经不起任何摔打,只能做这温室里娇贵的花。
吃了几口,楚洛衣忽然扶着床框再次吐了起来。
北流云红着眼站了起来,一把将手中的瓷碗狠狠砸了出去,看了看楚洛衣,似乎再也看不下去,转身掀起珠帘走了出去。
楚洛衣扶着小六子,缓缓抬头,看向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轻道,北流云,对不起。
对不起,我也不想如此脆弱,对不起,我会尽快好起来。
北流云走出里间,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上,发出乒乓的清脆声响。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若有什么,尽管对着他来,只是,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她...
小六子将东西收拾好,轻叹一声,北流云和楚洛衣始终一人在里间,一人在外间。
背靠着一堵墙,都在默默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半个时辰,北流云终于再次走了进来,掀开珠帘,站在门关处正同楚洛衣的眸子对视上。
“伤该换药了。”楚洛衣轻声开口。
“哦。”北流云盯着她木然的回道,而后走到她面前将伤药递给了她。
楚洛衣的手指落在他的衣衫上,轻轻解开他的衣衫,微凉的指尖偶尔触及他的皮肤,让北流云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看着她低头专注的样子,顺着锁骨往下,一道若隐若现的沟壑,让他移不开眼。
这时,苍镰走了进来道:“主子,大夫带来了。”
“少主。”背着药箱的男人恭敬道。
北流云一把扯下床幔,将楚洛衣挡在了里面,自己也将半敞的衣衫重新系好,脸色有些黑道:“脚断了。”
男人一愣,随后抬头看去,瞧见黑色的床幔下,只露出了两只精致的玉足,一时失神。
北流云的目光又犀利了几分,满是阴鸷。
男人只觉得一阵阵阴风扫过,浑身一冷,连忙上前道:“属下这就诊治。”
男人将药箱放在地上,半跪在地上,拿过楚洛衣的一只脚,可手还不等碰到那只脚丫,便听见北流云幽幽的开口道:“你碰哪呢!”
男人手一抖,咽了口吐沫,不知道自己哪做的不对,只能低着头认错:“属下知错...”
收回手,盯着那两只白嫩的玉足,男人舔了舔嘴唇,试探着一点一点的伸出手,确定自己所碰的正正好好只是脚踝处,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