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父皇为什么对北燕的血脉如此宠爱!”
太子眸色幽深没有说话,父皇当年对玲珑也是宠爱至极,从不吝啬表达他的喜欢,可玲珑毕竟是一介女流,于大局无碍,可是如今这北流海可是领兵作战的好手,加上他在北燕的地位以及父皇的心腹势力,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阳山王的心思也在打转,如今父皇手中把控着四十万的兵权,这四十万的兵马他和太子相争多时,却谁也没能得到,若是父皇疯了般的将这四十万的兵马交到北流海手上,这东陵才算是彻底变了天了!
两人各怀心思的散开,立即着手派人前去调查楚洛衣的来历和北流海如今在北燕的势力。
回到玲珑殿,蝶舞连忙上前来追问:“你真的去了议事殿?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四殿下情况如何?”
“无事。”楚洛衣淡淡的开口。
蝶舞又追问了些什么,楚洛衣却没有再回答。
将发髻上的一根金簪缓缓拔下,楚洛衣凝眸思量着,如果她料的不错,依照老皇帝的态度,应该有立北流海为帝的想法,而自己能够掌控东陵如此之多的秘密,老皇帝断然不会伤害自己,反而只会加派人手保护自己,让自己助北流海一臂之力。
所以,今日此举,她的目的并非是让众人对她心生忌惮,除了不想让北流海因为自己而成为众矢之的,也是为了让老皇帝明白她的价值,这世上,只有有价值的人,才能活的长久。
回想当初,自己居于北燕,百般算计,不肯动用猎人的势力,一来是希望给自己留条退路,纵然有朝一日功败垂成,也终究能留下一条性命。
二来,北燕的局势同东陵大不相同,北燕虽然看起来仍然掌控在北燕帝手中,实则却已经分化,北燕帝俨然已经不能将各个势力掌控在自己手中,而利用猎人来对付已经分化的各个势力,未免有些得不偿失,而东陵的局势则不相同,固然东陵看起来不如北燕兵强马壮,财大气粗,可是却不温不火的在养精蓄锐。
纵然东陵也一直面临着夺嫡之争,可是形势却基本都掌控在老皇帝手中,这样一来,比起北燕的复杂局势,则要干净利落上许多。
再者,如今的局势一触即发,她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多的时间了。
思绪渐渐散去,楚洛衣不由得想起北流云来,纵然时隔多日,可是每当想起,心口就抑制不住的隐隐作痛。
北流云....
北燕。
太后慕青为了拉近和北流云之间的关系,在暖阁里设了一场宫宴,因着后宫仍然悬空,所以有不少都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
江鱼儿和肖雨落近来住在一起,斗的越发不可开交,朝夕相对的两人势同水火,终日只想着如何能置对方于死地。
慕青对两人的态度都很冷淡,毕竟江鱼儿遭人玷污,按照皇家的惯例,这样的妃嫔早该处死,她实在想不懂云儿为何会留下这样一个耻辱的存在。
至于肖雨落,慕青原本还是费了两分心思,可是自从她的脸再也无法愈合后,她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毕竟一个女人的脸毁了,是怎样也成不了皇后的,能否在这后宫中存活下去,都尚未可知。
“皇上驾到~”
慕青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周遭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女子也一个个含情脉脉。
北流云漫不经心的坐在了慕青身边,让慕青激动不已:“云儿,这是御膳房新制的霓裳糕,新奇的很,一块糕点上有着七种颜色,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北流云目光扫过碟子上的糕点,并没有动,半靠在椅子上,有些懒散,微睁的眸子扫过一群莺莺燕燕,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国公夫人近来的气色不错。”北流云的目光落在云国公夫人身上。
云国公夫人面色一喜,如今不少夫人都有了品级,她虽然顶着国公夫人的名号,却因为楚洛衣当初的那一番话,到如今都没有半点品级,这始终是她心头的一块心病。
如今北流云登基,她可得好好抓住机会。
“这可都是托了陛下的福气,才能有臣妾的今日,陛下圣芒普照,惠及万民,真是北燕之福。”
“哦?朕怎么个惠及万民?”北流海挑眉道。
国公夫人脸色一僵:“陛下..陛下勤于政事,减免赋税,招募兵士,充实国库,这可都是圣明之君所做的事。”
国公夫人话落,心中松了口气,幸好此前听老爷提及过一些,否则一时间还真不知怎样应对。
北流云眯起眸子,琉璃色的眸子有些凉薄:“国公夫人在说些什么?”
国公夫人一愣,一旁的云落霞见着自己的母亲发愣,终于找到机会同北流云说话,开口道:“娘刚才说陛下勤于政事,减免赋税,招募兵士,充实国库,是一代明君。”
北流云没有开口,场间一瞬间沉寂下来,气氛有些诡异,一股莫名的压力席卷而来,让人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敢抬头。
“国公夫人谬赞了。”半晌后,北流云缓缓开口。
随着这一句话,冰封的氛围瞬间瓦解,不少人附和着笑道:“是啊,国公夫人说的有理..”
可就在众人一口气还未喘匀的时候,北流云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
‘啪!’的一声,瓷碗碎裂。
“国公夫人这是在嘲讽朕么!”阴森的话语比这冬日更让人感到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