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大人,请你放过小的。”毛公子一见形势不对,立刻跪在地上求饶。
“应该是我求毛公子放了我,不要将今晚的事告诉令兄才对!”单邑冷笑。
“我发誓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我哥哥,若有违誓言,愿遭天打雷劈”一道闪光忽然划破夜幕,天空随即发出一声怒吼,吓得毛公子浑身打抖。
快要下雨了!必须在大雨来之前将灯山点燃,否则就太对不起来看灯山的百姓,心念一转,单邑命令道:“跟两位姑娘磕个头道声歉,然后再用爬的爬出迎月楼,我就放过你。”
“两位好姑娘,请原谅小的无耻。”毛公子咬紧牙根,照单邑的话去做,磕头道歉之后,便像条狗一样爬出迎月楼,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恶仆也一同爬出迎月楼,不过迎月楼里里外外的人们都面露愁容,一个个像死了爹娘似的
前几年,曾有个爱民如子的指挥使,因?得罪毛公子而被安上通敌的罪名,上一任的指挥使则是个胆小表,不单不敢纠正毛公子,还帮毛公子抓女人,害得边城的女孩子人人自危,甚至还有女孩子不惜毁容以求自保。
虽然单邑替大家出了一肚子的气,可是大家却反?他提心吊胆,因?毛公子这种败类根本就不会遵守誓言
见毛公子一行人消失在门口,珠儿和粉莲一脸感激地走向单邑,纤纤双手合在腰际,柳腰往下一弯,仪态妩媚地说:“谢谢指挥使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单邑冷淡地点了点头。
“若大人不嫌弃,请到舍下来喝杯茶。”萧珠儿羞怯地邀请。
单邑面无表情地拒绝。“我还有要务在身,改日再去贵府登门拜访。”
堂堂公主,生平第一次勾引男人,竟然被一口回绝,珠儿的心情之差可想而知,但她毫不气馁,轻轻地使了个眼神给粉莲,要粉莲依计行事。
“改日是何日?”粉莲伸展双手拦住欲走的单邑逼问道。
“三日之后。”单邑沈吟了一下,不很甘愿地说。
“指挥使大人,你知道我家小姐住哪里吗?”
“不知道。”单邑摇摇头。
“我家小姐暂住叔叔家,城西的萧家茶饭店。”
“三日后我有空会去坐坐。”这不是肯定的答案,显见他对美女并无兴趣。
粉莲眼珠子不由得瞠大,她简直不敢相信单邑对公主的冷漠反应,公主不但是个美人胚子,又精通琴棋书画,气质高雅,就算瞎了眼的男人都会被她谈吐给迷惑,可这单邑竟连瞎子还不如,粉莲噘起嘴。“指挥使大人”
“粉莲!”萧珠儿轻轻一喊,表面上是阻止粉莲唠叨不停,其实是刻意显示她善体人意的一面。“大人要去点灯山与民同欢,你别再烦大人了。”
“小姐你有所不知,粉莲是担心毛公子的手下会在半路拦截我们。”粉莲赶紧接腔,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
单邑果然中计道:“粉莲说得对,若两位不急着回去,不如在此看完灯山,我再送二位姑娘回去好了。”
“多谢指挥使大人。”萧珠儿和粉莲双双福身道谢。
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享受美食的肥佬,他的想法跟公主和粉莲完全不一样,他注意到单邑的视线始终回避着公主,嘿嘿!肥佬从心里发出笑声,想不到英姿焕发的单邑,居然不敢正视公主一眼!
这表示单邑害羞,而对女人会?生害羞感觉,只有一种解释——喜欢。
单邑极有可能已经喜欢上公主了,肥佬一边笑一边斟满酒杯,预先祝贺“断翼”计划成功似的,大口痛快饮尽酒液。
灯山点燃的瞬间,群?欢声雷动,围着熊熊的火焰又唱又跳,单邑不好意思扫百姓的兴,陪着大家唱歌跳舞,此时坐在迎月楼二楼栏杆边的珠儿,着迷似地往下看
每到大辽庆典时,也有不少的男人载歌载舞,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她被他粗犷而不美的舞步深深吸引住。
坐在一旁的粉莲,对灯山和楼下的欢乐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的注意力全集中桌上,这是她第一次吃汉菜,和平淡的辽食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巨雷再次响起,单邑?头一看,本来他应该是看向天空的,但他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迎月楼二楼,眸光与萧珠儿的眼神一触,他急低下头,心中感觉怪怪的
虽然只是短短一触,萧珠儿的双颊无来由地红了起来,粉莲不明究理地问:“小姐你脸好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萧珠儿羞赧地说:“我没事,你吃你的,别管我。”
“小姐,迎月楼的汉菜真好吃”粉莲一时说溜了口。
“说话当心点,菜就是菜,不要多加任何一个字。”萧珠儿小声提醒。
“粉莲会切记的。”粉莲说话的同时,又是一阵雷声大响,粉莲担忧地问:“看样子似乎要下大雨了,小姐,我们该怎?办?”
“雨下越大对我们越有利。”
“怎?说?”
“这将是一场急雨,街上很多人都没带伞,你我也是,雨越大,?了避雨大家会乱跑,到时候你故意跟我跑散,好让我有机会跟单邑单独相处。”萧珠儿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不过她自我解释?太过紧张,没有其它的原因。
大辽的国运掌握在她手上,她当然会紧张嘛!
“粉莲明白了。”粉莲点头的同时,雨声如瀑般从天而落。
“还有,去通知书生,今晚派刺客把毛公子的那话儿拿去喂猪吃。”
“粉莲遵命。”粉莲露出快乐的邪笑。
?
“啊!”萧珠儿哀叫一声,被从身边奔跑而过的人撞了一下手臂。
“姑娘”单邑赶紧用手搀住萧珠儿的肩膀,但一等她站稳即刻放手。
“小女子叫珠儿,萧珠儿。”萧珠儿羞怯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还是叫你姑娘好了。”单邑僵硬着嗓音说。“你的婢女不见了!”
“大概被人群冲散,不过粉莲知道回家的路。”
“我看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雨打湿衣服很容易染上风寒的。”
雨势实在太大了,萧珠儿的衣服被雨淋得湿透了,若隐若现的曲线令单邑不敢正视,脱下披风披在萧珠儿头上,此刻他已顾不得男女之别,拉着萧珠儿的手,奔向一处早已挤满人的凉亭避雨。
但两人才躲进亭里不到一刻钟,不远处跑来一对夫妻和他们三个小孩,萧珠儿善良地说:“我们另找别处好了,让他们一家子进来这儿避雨。”
“也好。”单邑只好拉着萧珠儿奔出凉亭,心里却对她善良的一面留下深刻的好感。
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的商家和屋檐下都挤满躲雨的人,两人在雨中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了一会儿,突然一处屋檐下,有人招手大叫:“指挥使大人,这儿还有空位,快过来这儿避雨。”
萧珠儿一看到招手的人是卖鱼的老妪,便拉了拉单邑的衣袖道:“我们就去那里挤一挤好了。”单邑不疑有诈,和萧珠儿一起到屋檐下避雨,但因?人实在太多,萧珠儿见机会来了,刻意将身体靠向单邑,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好冷!”萧珠儿娇柔地说。
单邑身子往旁移动,遵守男女授受不亲的大规。“姑娘,你在这儿忍耐一下,我回营里叫士兵?顶轿子来送你回去。”
“不!”萧珠儿抓住他的衣袖。“你别走!我不敢一个人在这儿”
“你别怕,这儿避雨的人那?多,姑娘不会有危险的。”
“万一你一走,毛公子的手下来了,我怎?办?”
“可是你衣服湿透了,若不赶快回家换件干衣服,我担心你会得风寒。”
“我听说毛公子经常欺狎弱女子,与其被他擒住,珠儿宁愿病死。”
一颗珍珠大的眼泪从珠儿的眼眶滑下来,单邑呆住了,他家虽然是经营勾栏院,不过他从来没踏进勾栏院半步,因?他讨厌女人,就连家里也只有两个丫环服侍他母亲,其余全是男仆。
跟女人相处的经验几乎是零的单邑,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眼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抓了抓头发,过了半晌才说:“小姐你别哭,我不走就是了。”
“谢谢指挥使大人。”萧珠儿吸了吸鼻,破涕而笑。
“别再谢了,边城有毛公子这种败类,让每个女人闻之色变,我却不能?民除害,是我有愧于民。”单邑叹了一口气。
萧珠儿柔声安慰。“恶人终会有恶报,指挥使大人无须自责。”
“是啊,这位姑娘说的对。”一旁的卖鱼老妪插嘴道。“这位姑娘长得好美,跟指挥使大人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单邑自嘲道:“大婶,本使是个粗人,哪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姑娘!”
“唉哟!不知是不是老身我眼花了,居然看见大人脸红了!”
一听到老妪夸张的说法,惹得屋檐下响起一阵笑声,单邑不知该说什?才好,他只是紧抿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看到单邑的表情,萧珠儿明白老妪弄巧成拙,?了避免单邑拂袖而去,珠儿立刻发出咳嗽声。“咳!咳!”
“你怎?了?”单邑不高兴的脸色一下转?关心。
“我头好痛,身子好冷”话还没说完,萧珠儿便虚弱地倒在单邑怀中。
?
“狄杰,你这?早来找我有何事?”单邑被人从梦中摇醒。
“昨晚毛公子被人去势。”狄杰脸色凝重地说。
“是何人所?”单邑打了个呵欠,看得出来他昨晚睡得不甚安稳。
狄杰将毛大爷一早在军营外大吵大闹的事陈述给单邑听,不过单邑心不在焉,他的心思还停留在昨晚,珠儿柔软的身体扑在他怀中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感觉?总之就是——很舒服。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子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当时他整个人傻掉,若不是卖鱼的老妪提醒他该将珠儿送回家,找个大夫替她看看,他恐怕会任她躺在他怀中直到雨停
冒着雨,送珠儿回到萧家茶饭店之后,不待萧平说谢谢,他又急急地冒着雨跑回营帐,换好了干衣服便躺到床上歇息,却怎?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珠儿的影子,挥也挥不去,一直到公鸡咕咕啼,他才好不容易睡着。
他是怎?了?什?连梦中都有她的影子?
她真是美丽得让人不敢正视,昨晚他一直刻意回避她如一翦水的眼神,深怕她看出他不安的脸部表情,虽然在父亲经营的勾栏院中也有不少美女,但却没有一个像萧珠儿那样拥有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
“指挥使大人!”狄杰发现单邑眼神呆滞,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
“什?事!”这一叫把单邑飞离的魂魄拉回躯体中。
“你还好吧?”狄杰眼神充满好奇的意味。“你看起来好像生病了!”
“大概是昨晚淋雨的缘故,所以我有些头痛。”单邑手按着太阳穴,佯装头痛的样子,一边揉一边问:“我们刚才说到哪里?”
“毛公子认?是大人所?。”狄杰回答。
“胡说八道!我昨晚在营帐里睡觉,有数十个守卫可以?我作证。”
“属下知道,但属下不懂毛公子?何一口咬定是大人所?”
单邑猛然想起。“昨晚我在迎月楼和他发生冲突,要他用狗爬的方式爬出迎月楼。”
狄杰不作声地沈思,放眼边城,除了单邑之外,似乎找不出第二个人敢伤害毛公子,但单邑已经表明不是他做的,那又会是谁呢?
“他平日素行不良,仇家又不只我一个,想断他命脉的人一定不少,不过我还真希望这件好事是我所?。”单邑不客气地说。“若让我知道哪位英雄所?,我一定会帮助他逃跑。”
“毛公子的兄长是侍郎大人,这句话若传到他耳中,恐怕会有杀身之祸。”
“狄杰,你好像很怕死!”单邑嗤之以鼻。
“属下不是怕死,而是属下已经在搜集毛公子的罪证,待时机成熟之后,自有国法会制裁毛公子。”狄杰是个冷静的人,深知小不忍足以乱大谋的道理。
单邑最怕狄杰讲大道理,每次两人意见相左时,嬴的总是狄杰,于是他再次打了个呵欠,下逐客令道:“若没其它事,我想再睡一会儿。”
“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昨晚有情报传来,说辽皇派出一名身份十分特殊的刺客来取大人的项上人头。”因?两国表面友好互通,不仅是辽国在宋境有间谍,宋人在辽境自然也派有间谍。
“查出身份了吗?”单邑的睡意全消。
“目前只知道她是个女子。”
“城东的书生那边有无动静?”
“五天前的半夜,守在他屋外的探子看儿他跳墙而出,但探子没跟上他的脚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天快亮时才回到住处。”狄杰问道。“要不要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
“暂时不要,继续跟监他的一举一动。”单邑毫不考虑道。
“属下明白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狄杰正要告退,这时门外响起守卫的声音:“禀指挥史,外面有一个女子拿着大人的披风求见。”
单邑立刻起身下床。“让她到营外稍待,我马上就去见她。”
“她是”一听到是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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