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i。k,我总有种感觉”
“什么?”
“你要离开我了”
“”迩纯这样说时,窗外下了雪,很美,他显得很高兴,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雪。i。k说,他也是,但想了想又说,或许他们都曾经见过雪,只是那时没能去注意它竟然这么美。
或许是习惯了吧?在医院里呆了一段时间后,i。k已经不怎么反感白色了,反而,他发现这种看上去没有什么重量的色彩有种苍茫的感觉,以前,他以为这样的颜色只有灰蓝的,那种天边的宽广,眺望着不可能到达的一点,幻梦就会浮现
听说那些平凡的走过一生的人们,到了老了以后就会十分渴望安逸与平静的生活,老爷爷和老奶奶一起坐在某处看着夕阳下的风景,说起这一辈子,总会不禁洋溢起笑容,不管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过去了,就过去了,任何的风起云涌都成了发黄的记忆,而此刻,他们还在一起,搀扶着彼此生了皱纹长了老茧的手掌,等待着神将他们召唤上天堂,当什么都经历过了,大概也就不再担心那些所谓的名利呀、福祸呀、生死呀之类的了。
i。k怀疑,自己是不是未老先衰了,算一算,他还不到二十二岁吧?可他总觉得,他这一生已是风烛残年了,或者说,他觉得活得没有意思了,他拥有那些平淡人可能活上500岁也没有的财富,掌握着那些平淡的人可能花上三生三世也无法驾驭的名利,同时,他也尝尽了那些平淡的人经历六道轮回万劫不复也受不尽的沧桑与苦难,一路走到疲惫,他已经不想去拼抢什么或是挣扎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摆脱不了,那样的话,不如就在这场席卷起狂风巨浪的海峡中随处沉浮吧,他不再渴望彼岸,他只想荼縻。
这是意志消沉,还是其他的什么?不清楚,但他感到平静,无论什么样的未来都不再重要,他知道,他一生中所谓的最终幻想就是现在,所以他要珍惜,必须珍惜。
本来今天该早些睡的,迩纯明天要做一天的手术,那个外国的医生还挺有一套的,他说经过他的手术后可以完全恢复排泄和泌尿功能,这样的话,迩纯也算是松了口气,每天一次的灌肠和清洗膀胱快把他给整惨了,他抱怨说他已经想要改邪归正了,是老天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但至少他能够这么跟那些帮忙他盥洗和引流的女护士开一两句玩笑了,这总比他整天躲在被子里就会对陌生人说三个字“让他滚”要强太多了。
尽管迩纯依然是惊魂未定,在医生给他做检查时,他还是会死抓着i。k不放手,并且不住的像只被雨淋湿的猫儿一样打哆嗦,可至少他已经可以不依靠镇静剂了,这样的话,相信时间会让他慢慢好起来,到那时,他或许真的会脱胎换骨,不管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那身在卖淫时养成的毛病终归是件不光彩的事,说到底,真实、放纵、堕落、绝望这些词语都不该属于有未来的人。
迩纯出事的那一天,i。k在广场的圣母像许愿——如果天能给他的纯纯一个机会,那么他也会给纯纯一个未来,就当做是第二次生命好了,他可以一命抵一命。
现在,是深夜了,城市的文明把窗外照得很亮,帮迩纯洗过澡,i。k抱着身上像小婴儿一样散发着奶香的迩纯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让他还顶着毛巾的宝贝懒洋洋的趴在自己肩上看着外面的雪,而自己则拿着护士送来的导管来完成迩纯最发愁的事。
其实,i。k了解那种感觉,把这样的东西插入分身上那个小小的入口的确是十分痛苦,这方面他自己有经验自嘲的笑笑,说起来,迩纯还是比他厉害很多,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迩纯坦然,他发愁是因为每天在i。k面前做这些难堪的事想到他的目光,潜意识里其实是十分兴奋的,但现在自己这种身体状况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他痛苦的是,他必须忍耐。
看来,这场浩劫即使来得再猛烈,对于一些特定的什么人的憧憬也还是不会被湮灭的,这让i。k有了一分钟的幸福感,而后,他又继续他进来多愁善感的沉默
耳边轻轻的呻吟是因不适而提出的抗议,按医生说的把柔软的导管慢慢刺入那边缘有些红肿的前端之后,i。k用手轻握着迩纯又非常诚实的有了反应的分身感觉着导管从里面慢慢把玉茎撑起的进程,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肩膀上的迩纯在自己的颈上蹭了蹭,隐约的有些潮湿的感觉,不过这次要好一些,上次他的肩膀被他咬得很疼当最后导管终于到达了分身的根部,看着塑胶袋慢慢被引流的液体的充起,i。k与趴在他肩膀上半天没吭声的迩纯同时长出了一口气。笑着拍拍迩纯的头,把毛巾拿下来,捋着柔软的潮湿发丝,i。k就这么抱着他的小宠物靠在沙发上闲聊着一些虚无缥缈的夜话——
“纯纯,你越来越像只猫了,这可不成,这种动物太贪图享受了,万一主人不要它了,估计会饿死的。”
“哼,我就知道你这么想的,你嫌我麻烦了是吧?要是你把我哄出去,我就死在你家门口,让你一早出门刚好踩到我的尸体上,不把你吓死,也要让你记我这只好猫一辈子。”
“呵,这主意不错,我的纯纯还真是只‘好猫’的想法,今天你精神不错?我以为你要过上一段时间才会恢复呢。”
“我是很想那样的话,你厌倦了我怎么办?”
“我会吗?”
“你不会吗?”
“恩我想我舍不得。”
“我不是小孩子,i。k你骗我。”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为什么不相信呢?真的要我哭给你看或者学那些电视上的玩意儿徇情吗?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让你离开我”
“纯纯你太敏感了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因为你突然对我很温柔,你给我所有我心里想要的东西,通常这样的事,都是主人在告别时对一个奴隶做的。”
“是吗?我以为你不想别人对你温柔。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是主与奴吗?”
“可我喜欢你这样对我。这样的关系有什么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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