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很快离开了友谊,饶是黄羽心底已经欢喜的如同炸了一般,可慌乱和矜持还是不允许她把他留下来,在昏暗得有些阴森的病房里,她独自品味着突如其来的爱情,一夜未眠。
似乎是心有灵犀,从那天之后,黄羽每每坐公汽经停f酒店,总能看见站牌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陷入恋爱的女孩面对心仪的男孩,就像虎口里的羊,再没有了半点防卫的能力,黄羽即是如此,她心扉早已大开,只剩下少女的羞涩。
可王铎却再也没有说过像那晚一般火热动人的话来,只有不经意闪过的温柔眼神抚慰着少女那颗火热的心。
就这样,春节过去了,寒假也过去了,黄澄依旧没有醒过来,方祯和几个专家会诊之后,把第二次手术的时间推迟了三个月。
于是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来探视的人便越来越少,就连黄澄的秘书李涵都很少来友谊了,王铎几乎成了母女俩唯一的外来精神支柱。
“你放心,我会帮陆姨照顾黄叔叔的。”机场里总是弥漫着相逢的喜悦和离别的悲伤。
裹在方格呢子大衣里的黄羽此时看起来就是那么忧郁和彷徨,她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父亲,也怕尚且朦胧的爱情就此一去不复返。
这让她不愿说一句谢谢,只是“嗯”了一声,转身向候机厅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就听身后王铎喊她。
“小羽”她回头一望,男孩关切的目光一下子击碎了少女的矜持,她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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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经理,信!”孙妍口气酸酸的。
王铎四五天就收到一封来自北京r大的书信,信皮上又是娟秀的字体,让她明白自己的努力都成了徒劳,只是每当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一丝歉意,她心头那股怨气就彷佛跑去了爪哇国。
等孙妍出了办公室把门关好,王铎才撕开信封。看黄羽的信是一种享受,虽然信里大都是学校里的琐事,可字里行间却透着少女的相思情怀。
而隽永的文笔每每让他产生错觉,这样兰心慧质的姑娘应该是花容月貌才对呀!
粗粗看了一遍,王铎放下心来,黄羽总算挺过了悲伤,一个月前,她爷爷的去世,几乎让她精神崩溃,若不是自己不计代价地煨长话煲开解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给陆羽单位打电话想告诉她黄羽眼下的状况,却没找到她“师姐最近忙什么?”
王铎心里不由泛起了一丝疑念,黄澄虽然没清醒过来,不过他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早就不用天天在病房守候了,师姐她也回财政局上班了,可这半个月来,王铎几乎没在单位里找到过她。
处理完部里的事情,王铎离开办公室来到大堂,见大堂里客人川流不息,怕overbooking,便去问大堂副理阎晴要客房的出租率。
阎晴原先在前台接待处的时候和朱珠是同事,大家一起出去玩过几次,和王铎是挺谈得来的朋友。
见到他这个当晚的酒店夜间值班总经理并不拘谨,开玩笑道:“王经理,你好意思管我要出租率呀,都高昇了,也不请老朋友吃一顿!”
“我可再也不敢招惹你们前台出来的小姑娘了。”王铎笑道“朱珠嫁给了日本人,李红嫁给了新加坡人,张静嫁给了一美国假洋鬼子,听说你男朋友也是咱香港同胞,我算哪儿根葱呀!”
“咦,那我把他辞了,你敢娶我吗?”阎晴半真半假地小声道。
“不是我不敢,而是不想害你。”王铎俯下身子,假装去看桌上的电脑,却在阎晴耳边轻声道“你太出色了,我养不起你。不过,那家伙若是敢对你不好,我就敢勾引你红杏出墙。”
“去你的!”阎晴白皙的脸上顿时飞起了一抹陀红,那娇嗔一瞥看起来颇有些勾魂夺魄。
王铎心里一动,一面翻看客房出租率和预定表,一面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结婚?”
“下月十八号。”阎晴随口道,可心中却是一黯,前台这几个姐妹出入虽然风光,却都是做人家的中国太太。
自己的那位虽然一个劲儿地发誓说他的的确确是个钻石王老五,可一提去香港,他就左右支吾,总拿赴港证来当挡箭牌。
定好了结婚日子,他却连一个亲戚都没通知,只告诉了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
她心里早明白自己是上了贼船,若不是那宽敞豪华的新房和那辆丰田皇冠着实体面,还真不如嫁给王铎呢!
“那好,从下个月十九号我就多了一项伟大的任务,考验阎晴同志究竟对婚姻忠诚到什么程度。”
没等阎晴反应过来,王铎已经站直了身子,快步走向大门,听他低声说了句:“快给二十二楼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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