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们战战兢兢的把断笔收走。这种笔算是十分坚固的了。看这样不是毛笔的品质不好,而是主子的火气已经上来了!“已经拿下了!”
孙正农一看许平平淡中压抑的怒火,也不敢出大气。主子现在一脸的平静是更可怕的。要是他能骂上几句还行,这会儿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让人更是胆颤心惊!“连那些岗哨一起送刑部吧!”许平已经有点心烦,不过还是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闷哼一声说:“这当口朝廷也需要一点成绩给百姓看,光围不打也不是办法,该怎么上报你懂了吧!”“臣明白!”孙正农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许平的意思。这些人不能是糊涂官、不能是被蒙蔽的兵将,更不能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在奏折上他们只能是叛逆,隐藏极深的叛逆!朝廷要摘他们的脑袋给天下看!
如果说是因为当官的糊涂而害了千名兵将牺牲的话,等于是硬生生的扇了主子一巴掌。“下去吧!”许平感觉心里的火气有点稳不下来,抿了口茶后,看着屋内继续沉默的手下们,微笑一下问:“你们不会真的来这做摆设给我看的吧,我宁可摆几个漂亮丫鬟更好点。
一个个沉着脸像怎么回事,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你们来我这要债呢!”“哈哈!”众学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得多少有些勉强,也有点尴尬。任凭许平的话再幽默,但这会儿谁又真有胆子让自己轻松的开怀大笑呢!
许平也是不想他们太过于沉闷,这样不仅会影响到这帮人的脑子,也会影响到自己的思维,才强压着怒火。
不过眼神一扫却是有点差异,厅里有人是强颜欢笑不假,唯独角落里的欧阳泰低着头,眉头紧锁,感觉也有很大的怒火在憋着!
“欧阳!”许平满面微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怎么沉着脸呀,是不是赏赐的酒太少你不满意?或者是这群小气鬼以假充次,影响我们欧阳大人的心情了!”
“主子!”欧阳泰却没有附和许平刻意的调侃而笑出声来,而是猛的在厅中一跪,咬着牙说:“欧阳泰请命带禁卫队出战,求主子恩准!”
“哦,你请什么战?”许平微微一愣,马上感兴趣的笑道:“你不会想带着禁卫队去打津门吧,虽然我觉得我的兵马很不错,但似乎也没强到那个地步吧!”“主子!”欧阳泰脸色有几分狰狞,咬牙切齿的说:“响水和罗城县的驻军节令杨东海,在明知周家军路袭而过时,称病拒不出兵。
眼睁睁看着周云涛从他的防区上路过!不仅如此,驻军其余将领更是怯战怕死,甚至连来奏报送信的都没有,在一校以死相拼时更无一兵一卒前去增援。臣请命将这些不忠之人拿下,以慰一校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哦,还有这样的事!”许平似乎很不以为意,轻声问:“这驻军合起来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周云涛的一万大军吗?”
“约一千六百人!”欧阳泰说话时尽是愤慨之意。张维靠着一千人马,以夫妇一起殉情的代价硬生生挡了周云涛一夜。驻军却守而不出,哪怕连事先预警也不敢。这种懦弱行为别说他心念旧人愤怒难当,就连恶鬼营上下都有压不住的怨气。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许平笑得很是亲切,但熟悉的人一看这笑容就会受不了。这种和善表现说明主子的火气真的上来,而且是将要爆发,已经不是略带戏耍的笑骂了!“将杨东海斩首示众!”
欧阳泰说话时已经抬起头,满面期待的等着许平一声令下,他就可以带兵策马而去,将这怯战而害得故人身死的懦夫擒拿,拿他的人头祭祀亡者的在天之缰。
许平收起笑容,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边面沉如水的思索。每敲一下似乎都在考验着别人的心脏,咚咚的声音十分刺耳,有节奏的敲打似乎在带领心跳,沉重得让人感觉有几分窒息感。
所有人不约而同低下头,简直像是犯了错在等待责罚一样的忐忑!“杜宏!”许平没理会欧阳泰的义愤不满,突然朝旁边正在奋书疾笔的杜宏问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这段时间各种军务开始紧张的运转,手上的人才明显不够用,许平就把杜宏这个比较欣赏的学生也调过来,杜宏在身边表现得也是可圈可点。虽然是太子御点的人,但处处谦虚不敢和前辈们争风头,一直老实的跟在许平旁边处理事务。
响水村之战,他也随许平一起到了现场,看见那个悲壮的场景,只是回来后却同样沉默着,没人看出他见过到副惨状后到底有何感慨。最近伙食好,脸上那些发绿的菜色已经不见了。但因为太过忙碌,杜宏并没有感觉精神有多好,反而略带一丝憔悴。
许平突然问他的意见,这一点倒是让不少人有些惊讶!因为他一直在旁边记录,安静得让人容易遗忘他。
“主子,响水村一战,上报朝廷的奏折还没写好!”杜宏也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也没在意别人羡慕的一目光。站起身后有些坏笑的说:“不过臣以为,此时正是朝廷平乱的大好时候。
军心、民心缺一不可,任何影响士气的事都必须扼杀!要让天下百姓知道这种怯而不战的事,对朝廷来说是丢脸的大事了。”
“直说!”许平赞许的点了点头,嘴角总算有一丝笑意。其他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奇这杜宏绕了一大圈到底想说什么!“眼下朝廷包围津门、太子殿下囤兵河北是不争的事实,天下已经是妇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