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上!”洛勇和纪镇刚相视一笑。保全了兄弟的子嗣,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让他们脸上瞬间出现兴奋的红晕。此时他们还是不忘行臣子的大礼,这或许是他们多年来第一次那么恭敬。
“岳父大人!”朱允文沉默一会儿,闷哼的声线带着一些阴沉的威胁:“本来我想把纪龙一脉从世界上彻底抹去,不想为日后留下任何隐患。
如果这是别人的请求,我会毫不客气地下令将他拖出去斩了,但你们这样苦苦相逼,朕这皇帝都感觉有点无奈了。”
“对不起了!”纪镇刚沉默了一下,心里也明白眼前的女婿是什么样的人。帝王心术最是无情,如果情况真的太僵,以他的个性断然不会妥协。
“谢圣上成全。”洛勇也慌忙再谢恩。回头一想,确实如眼前的九五之尊所言,他绝不是那种会低头的人。
为了稳固皇权和王朝基业,他会不惜杀掉任何人,自己和金吾将军能相逼成功,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心软,而不是懦弱。朱允文话音一落,海子就抱着一个可爱的男童走进来。
男童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和陌生人吓到,一进来就哇哇大哭,纪镇刚赶紧跑过去抱来孩子,趁朱允文不注意时翻开襁褓看了一下,看见幼嫩手臂上的小小胎记时,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岳父大人呀!”朱允文摇了摇头,苦笑着自嘲:“难道你以为我会用冒牌货来代替吗?虽说我想让纪龙绝后,但在这方面还不至于让我用下三滥的手段。”许平郁闷了一下。
老爹今天怎么有办法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什么过河拆桥、借刀杀人之类的坏事他不是都干尽了吗?像狸猫换太子、偷梁换柱这种小把戏,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纯洁了!
“老臣不敢!”两位老将显然也有这种想法,不过谁都不敢表露出来。或许是怕朱允文反悔,他们赶紧抱着孩子告退了,连象征一生荣耀的东西都不敢去收拾。
“平儿,我就那么不可信吗?”朱允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地上这些东西可是烫手的山芋呀,虽说是两老要用来交换,但他却不敢亵渎这些祖皇之物。还是赶紧唤来海子小心翼翼地捧起,再送回去给两位老将军。
“嗯,信你的人是白痴!”许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次津门之战我也被你耍得团团转,你这个该死的老狐狸,如果咱们不是亲戚的话,我早就凑你一顿了。”
“愈来愈没礼貌了!”朱允文横目一瞪,不过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时他的脸上突然浮现点点兴奋的红晕,匆匆将门关上以后,有些着急地问:“平儿,纪龙的尸体我已经让人偷偷换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印章我也让人辨认过了,是开国大印的真迹无疑,现在童怜应该把东西交出来了吧!”“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许平沉吟一下。童怜到底还是好算计,并没有把开国大印放在身边,而是盖了一个章后,透过自己的手递给朱允文。
事实如她所料想的,朱允文当然激动得连呼吸都上不来了。开国大印对于一个新的王朝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当下批准童怜的请求,顺手也免了她一死。不过事情都是隐密进行,这一切都是不能公诸于世的秘密。
用一具尸体换来皇室的名正言顺,这点微妙的心理被童怜逮个正着,或许她一开始就明白,朱允文这个君王心计再怎么厉害,也无法抵抗这种世俗的诱惑。
纪龙的尸体被埋在乱葬岗,虽说是全尸入殓,但坟碑上只有罪人二字。童怜看到后沉默许久,似乎颇有感慨。
她这种重罪的人若不伏法,也无法给天下一个交代。皇城之乱和京城之乱带给朝廷的恐惧实在太大了,一个女子的手段竟如此高明,她确实堪称为震撼大明的奇女子。
好在童怜行踪一直都很隐密,甚至有很多被她笼络的官员都没见过她的面。由于周云涛的老婆刚好还在许平手上,周家被灭族后,她就已经有点疯癫,正好将她当成童怜的替身。
当她的人头在午门落地之时,童怜这个名字就永远死了,死在天下人的耳边。“什么?”朱允文立刻拍着桌子跳起来,没好气地说:“你还没去跟她拿吗?人不是你软禁起来的?”
“我这段时间很忙好不好!”许平没好气地回瞪一眼,冷哼道:“我发觉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懒了?很多事都让我去做!我现在杂事一大堆,哪有空理你呀!”“什么事都给我放下!”朱允文眼睛泛起红光,整个脸也都有点扭曲,看起来简直像是苛求菊花的变态色魔一样,咬牙切齿地说:“明天早朝,我就要看到开国大印。”
“不行,过几天吧!”许平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地说:“现在我们先把这些将军们搞定再说,他们告老还乡以后,不管是禁军的扩充还是新兵的训练,全都是难题,你得让我缓几天!”
“尽快吧!”朱允文当然明白战争过后的事更加繁琐,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地点头。“明白!”
许平也点了点头,这时看老爹的脸色微微有点苍白,还是忍不住担忧地问:“老爹,听海子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事情忙归忙,你别把自己当驴一样蛮干。”
“滚!有人像你这样说自己的爹吗?”朱允文横眉一瞪“哼”了一下,不过此时却是控制不住地咳嗽几下,脸色立刻变得有些苍白。许平慌忙跑上前去,轻轻地为他拍着后背!“好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