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了个小小的慌,不过也是善意的谎言,只有让她觉得她是被重视的,才有撑下去的信心。
然后,不等她说什么,自顾着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抬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脉象虚弱,脉搏过快,这是典型的脉虚数,虽不容易治愈,却并不是什么大病。之所以显得来势汹汹,确是那老郎中所说得积郁已久所造成的。
江抒心知只有解开她心中的郁结,才能够让病情尽快见好,翻手握住她,真心诚意地道:“四娘,三哥虽然走了,但您还有抒儿。抒儿自幼失去母亲,是您一直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照顾抒儿,抒儿也一定会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对待您的。您放开心怀,不要再想太多了,只有您好起来,抒儿才能够放心。”
“嗯,四娘会的。”阮凤致轻轻点点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也亏得你这孩子有心,还为了我去翻看医书。”
“四娘不要这么说,四娘对抒儿那么好,抒儿为四娘做点什么是应该的。”江抒微微颔首,语气十分真诚。
那神情,那态度,就好像自己真得为她翻看了医书一样。
阮凤致并未对她的话有丝毫怀疑,面上感动之色更甚,直说能够摊上江抒这样的好女儿是她的福气。
由于府中库房里药材不齐,抓药需要出府,直到暮色四合,苏嬷嬷才拎着几包药材从外面回来。
接下来就是煎药的事情,江抒怕她不知道火候,煎不好,便将药材接下来,亲自去煎。然后看着阮凤致喝下,方才离开。
回到卿冉阁,摆在房屋内室的自鸣钟显示,已经是九点十五了,也就是所谓的亥初一刻。
煎了一个多时辰的药,江抒觉得浑身疲累,便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倒头睡下了。
因为睡得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江抒支着睡得有些酸痛的身子坐起身来,正准备起床,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故作温和却依旧带着几分凌厉的声音:“你家小姐呢?”
根据这音色,江抒判断出声音的主人是那个一向爱找她麻烦的三姐叶湖掬,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冰寒:她来做什么?
不过,人家既然已经来了,不出去接待多少有些不合适,江抒利落地披衣下床,拉开房门走出去,一边高声道:“不知三姐找我有何事?”
叶湖掬此时一袭鹅黄色对襟及膝长夹袄,水红色百褶长裙,正站在正房门前回廊的台阶下等待。
看到江抒出来,忙快步迎上前来,一脸歉疚地道:“四妹,我这段时间来一直找你的麻烦,你怪我吗?”
怪她吗?
这是什么情况?
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江抒眼眸一眯,淡笑着道:“三姐说得哪里话,姐妹之间闹点矛盾在所难免,转头就忘了,抒儿怎么会怪三姐。”
“你真得不怪我?”没想到她会回答的如此干脆,叶湖掬微微有些意外。
“当然是真得,”江抒面上依旧保持着和缓的笑容,“三姐何时见我说过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