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光还真是独树一帜!”朱常洵低低轻笑一声,将目光从那红漆木盒上收回,抬眸望向她。
江抒心知他是在嘲讽自己,毫不留情地反驳回去:“王爷的眼光不独树一帜,那王爷看中的东西,敢与江抒看中的东西比一比吗?”
“哦?怎么比?”朱常洵好奇地问道。
江抒眼眸一眯,微微向前倾身,将那打开的红漆木盒搁在床头的案几上,从旁边另一个首饰盒子里拿出他不久前给自己的那只和田玉簪,与手中的凤头钗一同高高举起,并行朝向地面:“王爷您说,它们两个同时落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还用说嘛,自然是玉簪破碎,凤头钗基本无损。”朱常洵轻轻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地道。
江抒偏头看向他,淡淡一笑:“那若是此时江抒一个不小心,手一抖,王爷还会认为,王爷的眼光看中的东西,比江抒看中的要好吗?”
“本王劝你还是小心一点,最好不要抖,”朱常洵眸光一闪,语调柔和地道,“它若是碎了,本王便会认为,你是一个毛手毛脚的人,还不足以当好王妃,然后奏请父皇让你进宫去向梁嬷嬷学习礼仪。”
“你知道梁嬷嬷是什么人吗?她可是宫里出了名的恶嬷嬷。当年与李顺妃同届进宫的一个秀女,就因为偷了其他秀女的东西,被她杖毙了。而打死几个犯错的宫人,更是不在话下。宫里许多宫女连太后都不怎么怕,却独独对这位梁嬷嬷闻风丧胆。”
“既然风格如此狠辣,为何还要将她留在宫里?”江抒有些不解。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朱常洵敛敛神色道,“宫里若是少了她,各处的宫女岂不是要懈怠下来?这还怎样维持现在的井然有序?”
“这么看来……什么都是有两面性的。”江抒忍不住叹息一声。
就像医学上的“是药三分毒”一样。
“那叶小姐要不要去见识见识这位梁嬷嬷的手段?”朱常洵顺势问道。
“还是不要了,”江抒忙将高高举起的双手收回,“我觉得,还是悉心保护这只簪子更容易一些。”
那个梁嬷嬷一听便知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儿,她可不想没事找事给自己惹麻烦。
“那叶小姐可要保护好了,千万别出了岔子。”朱常洵淡淡笑了笑,“善意”地提醒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江抒虽然心知他是有意在为难自己,还是连连点头。
而后,想到什么,唇角微微一勾:“对了,今天不是那位太子师结集六部官员齐聚千步廊,要求进宫面圣的日子吗?他们的目的是请皇上同意让王爷去洛阳就藩,这种情况下,王爷还有心思来叶府,还与我闲话这么长时间,这心理素质,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叶小姐过奖了,本王不过是担心本王未来的王妃罢了,”朱常洵谦逊地冲她摆摆手,提议道,“不如还是让沈大夫快些进来,为叶小姐施针吧。”
“不……我不施针。”江抒连忙抱着被子再次向雕花大床的里面挪去。
“这怎么能行,”朱常洵双眉微挑,一把将她拉住,“话都说出去了,若是不照做,岂不是让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