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在座的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梁嬷嬷可是宫里出了名的恶嬷嬷,以严厉苛刻手段狠辣闻名于皇城内外,无论是宫里的宫女,还是外面达官显贵家的小姐,但凡有一丝可能会落在她的手中的,无不对她闻风丧胆。
甚至坊间有些大人为了吓唬顽皮的小孩儿,都会拿她做恐吓,说上一句,你再不听话,坏嬷嬷就来抓你了。
这招效果绝佳,屡试不爽。
赵曼青自然不想落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慌忙屈身为自己求情:“太后,是臣女错了,臣女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还请太后能够开恩。”
“皇祖母,赵小姐她心直口快,不是故意要污蔑沈阁老的,您就别跟她计较了,”主位上坐于李太后左侧的朱轩妤心知此事不宜闹大,抬手拉拉她的衣袖道,“您看,林小姐还在等着作诗呢!”
李太后回过头来看她一眼,面色沉郁地点点头,复又将目光移向西排比较靠近后面位置的赵曼青:“看在寿宁的面子上,哀家就放过你这次,以后若是再犯,定不轻饶!”
“谢太后,谢太后。”赵曼青连连点头应答,等到李太后转头看向别处,无力地跌坐在座位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座的众人中,看到这个结果,大部分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也有少数,希望她能够受到惩罚的,面上露出失望之色,只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
见众人都安静下来,朱轩妤淡笑着向着那东排紫袄红裙的少女摆摆手道:“林小姐,可以开始了。”
“是。”那少女恭敬地答应一声,轻轻站起身来,向着主位上的李太后屈身一礼道,“刚才赵小姐吟出一句‘梅开知岁寒’,那凤引就选这岁寒三友的另一位,即兴作一首写竹子的诗吧。”
“林小姐请。”朱轩妤再次向她抬了抬手。
林凤引含笑点点头,略一思索,朗声道:“大道声稀摇翠影,清风月下去何疏。从来梦里轻人事,剥却我心也是无。”
“好一句‘从来梦里轻人事,剥却我心也是无’!”她语音方落,坐于李太后右侧的朱轩娆立即赞扬地开口道,“这竹子节节为空,剥到最后什么也不剩,可不就像一个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么!以往那些写竹子的诗,都是赞扬竹子坚韧不拔的品格的,林小姐这种写竹的手法,倒是新奇。”
“怀淑郡主过奖了。”林凤引缓缓转头,落落大方地朝她屈了屈身子。
“怎么会是过奖呢,林小姐实在是太谦虚了,”朱轩娆笑意盈盈地转头望向她,赞赏有加地道,“林小姐即兴就能做出这样一首不俗之作,才真得是才华出众!”
“那娆妹妹认为,林小姐的这首诗与赵小姐的相比,谁的更好呢?”东排第二个坐席上的朱常浩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出声问道。
朱轩娆侧头向着赵曼青那边斜睨了一眼,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在我看来,赵小姐那首诗虽然意境优美,但平仄不分,对仗不好,经不起推敲,就算真得出自她自己之手,也无法与林小姐的这首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