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琪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小说,她吐出胸口沉闷的气,不得不对自己承认,现在的她根本看不下任何文字。这是周六的午后,照理说她应该放松心情地享受假日,尤其在经过上个礼拜那么忙碌的工酌瘁,她紧绷的神经需要好好地轻松一下。从早上九点三十五分她醒来后,便决定今天不出门,在家享受慵懒的感觉。还计划将之前想看却没时间看的文章报导和小说一次看个够。
可是当她拿起商业杂志想看之前圈下的文章时,却发现浮躁的心完全静不下来,只看了开头几个字她就不想再读下去,于是放弃,改拿起蔡智恒的夜玫瑰;可是第一章还没看完,她已站起来走动了好几次。
第一次是她觉得渴,起来倒水喝;第二次是她觉得热,于是只好打开冷气驱赶暑气;第三次是她突然想上厕所,所以又放下小说。但之后,她忘了自己到底为何一直站起来又坐下,心底莫名的烦躁让她无法静下来,总是有股冲动教她在套房里傻傻的晃来晃去。
环视着租来的套房,约二十坪的面积,一房一厅一卫不但附全套家俱、家电,还有个小厨房可以让她偶尔煮些速食面或水饺吃。在这个套房住了三年多,一直觉得这儿很舒适、宽敞,不知为何今天她却觉得房间狭隘得教她透不过气来。
她窝在双人沙发上,愣愣地瞪着天花板,放任思绪胡乱游走。想着、想着,不禁想起昨天晚上,他在晚会结束后,站在饭店大厅,双手插在裤袋,目光紧锁着她,问道:“我送你回去吧?”
原本还有些失神的碧琪在他开口询问后几分钟,才缓缓回神,忽地心知他是间接在提出两人共度一夜的要求。虽然她心底隐隐感到兴奋,但一股犹豫和不安却让她开口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来。”
她知道两人刚才发生亲密关系,现在却拒绝他实在有些可笑。
可是,她就是不想再和他上床至少不是这么快。
她没有多加解释,而管仲维也没有表示什么,仅是深深望她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好吧,我再打电话给你。”
碧琪点头说好,然后转身快步离开。她可以感觉到他一直盯着她,直到她步入电梯,他的视线不曾移开。当她坐入车子的驾驶座时,她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甭寂和落寞像空气包围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何逞强地拒绝他,她在矜持什么,又在坚持什么?现在,呆坐在套房内她又在不安什么?
突然,电话铃响,碧琪毫不犹豫就跳起来冲去接起电话。
“喂!”
“嘿!你在干么?怎么那么快就接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晓伦调侃的声音。“你听起来好喘,怎么?你在等某人的电话啊?”
直到晓伦说出,碧琪心底暗地一惊,恍然大悟自己原来一直在等管仲维的电话。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她吸口气,毫不在乎地说:“没有啊!只是刚好在做运动,所以有点喘。你呢?怎么周休难得没出去鬼混啊?”
“瞧你说得好像我过得多堕落似的,这种话千万别给你老妈或我老妈听到,要不然可有我受的了。”晓伦连忙澄清,警告她“卖烧害”
不用多说,碧琪知道晓伦怕的是阿姨会逼她回台中相亲,以免在台北乱搞男女关系。“是是是!我哪敢当报马仔,只是你还打算在台北挥卩久,难不成你想嫁作台北妇,不回台中了?”
“不知道,看缘分喽!唉!我打电话来不是要谈我的事,是要问你昨天的相亲结果为何?怎样,对方长得如何?感觉怎样?”晓伦及时将岔开的话题兜回来,越问越兴奋。“没想到阿姨这么猛,直接杀到你工作的饭店去。她的毅力还真惊人!”
碧琪闭了闭眼睛,她该知道她的表妹已从母亲那儿得知昨晚她相亲的事了,不可能会放过得知八卦消息的机会,只是这件事她完全抛在脑后了。自从和管仲维发生肌肤之亲后,她的脑子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长相开始吧!他长得如何?”
“还好吧!就是一般科技新贵该有的样子吧!”碧琪努力回想她相亲对象的模样,却始终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猴晃动。
“还好吧!听起来他长得不是很抱歉,就是普通得像路边的石头。那他叫什么名字?你觉得他怎么样?”
晓伦的问题再次让她感到头痛。“名字?我忘了。”
“小姐”晓伦的声音拉得长长的,一副大事不妙的口吻。“听起来真的很糟糕哦1你居然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你确定你昨天有去相亲?阿姨知不知道你对人家没感觉?”
“应该不晓得。但是我妈很希望我们能再出去约会。”
“天啊!我就知道。看采是没希望了,对方真的差劲到让你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有啊!他对女人的观念令我印象深刻。”碧琪懒懒地答。
晓伦像被挑起兴趣,继续追问。于是碧琪将当晚和相亲对象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晓伦越听越气愤,最后甚至破口大骂。“什么沙文种猪!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种迂腐的八股观念?这种人嫁了他比下地狱还惨!我看你也别再给他机会了,千万别因为阿姨逼你,就随便把自己推入火坑。”
晓伦义愤填膺地为她着想,令碧琪的心一暖,嘴角浮起微笑。“我知道,我不会那么笨的。”
“对了,那后来呢?你是怎么甩了他的?”
“我的上司就是我说的那个魔鬼特助突然出现,然后把我强行拖走。”碧琪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你的相亲对象呢?他就这么呆若木鸡地看着你被另一个男人带走,却一声也不吭?真是孬。”晓伦鄙夷地下结论。“然后呢?”
“什么然后?”她继续装傻。
“你说你被那个和你犯冲,老爱训你的魔鬼上司强行拖走,然后咧?你别说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打死都不信。”
碧琪叹口气,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知她甚深的死党兼表妹。她小心地整理思绪,娓娓道出昨晚疯狂的一夜。
“哇呜”晓伦屏气凝神地听完,然后吐出憋在胸口的气。“好猛哦!就在饭店里的会议室!真是”
“古晓伦!闭嘴!”碧琪及时咆哮地打断表妹的话,不然不晓得她会说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好!我不说、不说。可是,你打算怎么办?”虽然碧琪不是什么青涩的处女,但发生一夜情她还算是头一遭,更何况对象还是她的上司,可想而知她的心里一定很烦。晓伦心想。
“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碧琪幽幽地说。“昨天晚上他有意想约我,可是我却拒绝了。晓伦,我这样是不是显得很假?都已经发生关系了,还在假矜持。”
“你不能这么说。”晓伦一改之前调皮的口气,认真而诚恳的说:“你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心,害怕他以为你是个随便的女人,所以才会拒绝。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想才对。”
“为什么?你又没见过他。”
晓伦笑了一下。“虽然没见过,但你最近提到的都是他。他霸道地和你挤电话亭、强迫你假装他女友帮他圆谎,然后又迫害你加班工作累得半死。我早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就只有你死鸵鸟心态,硬是不肯对自己诚实。”
晓伦的话让她哑口无言。晓伦很了解她,常一语说中她的心事、道出她的盲点。
“你对他动心了吧!”晓伦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我不知道。”她郁闷地回答。
晓伦百分之百确定,碧琪是对那个魔鬼上司动心了。她叹了口气,知道碧琪如此犹疑不定是因为上一段恋情的阴影,虽然已经隔了两年之久,但这期间从未听过她看上哪个男人或和谁出去约会过。碧琪虽然从未提过,但知她甚深的她又怎会不了解她受的伤有多重!
“也许,是该你放手去确认看看的时候了。”晓伦说。“只是确认看看嘛!看看他是否是个值得你爱的好男人,看看你们是否真的合适,又不是马上定终身。给彼此一个机会,别太快否决。”
“可是”碧琪欲言又止。“我会不会我们之间是不是进展有点太快了?这样感觉好像”
“嗳唷!拜托!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第一次见面就上床的大有人在。再说,当时的气氛那么好、感觉那么赞,我在想能让你那么high,他的技巧一定很不错。唉!我遇都遇不上,可是羡慕死了呢!”
碧琪红着脸,娇嗔道:“够了!死晓伦,你在消遣我!”
“我哪有!我是说真的,唉!好久没遇到让我有感觉的男人喽!”晓伦有点自怜地哀怨道。
两人开始有的没的乱哈拉,晓伦无厘头的胡言乱语让碧琪原本的不安渐渐舒缓,她笑着回嘴,开心地和晓伦聊天。只不过在心底一角,她仍紧绷、忐忑地期待着。
结束了和晓伦将近两个小时的“热线”后,碧琪愣在原处,感到有些茫然。察觉到自己落寞的情绪,她决定要振作起来,也许出去走走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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