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辈眼拙,不知是哪几位当家亲临,不能当面拜会,来日必有重礼送到当家的寨子!”
听李琛依着规矩,马贼也爽快的自报家门。
“关东口的爷们在这!”“三庆会!”“双驼寨!见过五爷!”
萝涩一下就听出了最后那人的声音,竟是翠英嫂子的大儿子,有根!
当年他回来过一趟,团圆过几日,无奈翠英婶子如何规劝,他都执意要回双驼峰的寨子,这次西戎入关的消息,还是他给带到的苦水乡。
虽然时隔三年,可有根的声音,萝涩依稀还能记得,且听他自报家门是双驼寨的,那就万不会有错了。
听到这里,陆勇代替李琛,朝着对面喊道:
“江湖朋友,仁义当头,我这镖里拉的,是给梁叔夜将军送去的治伤药,还望各位当家高抬贵手,愿给当家的一笔买路财,我陆勇感激不尽,他日各位当家的来童州,都算我陆勇的!”
此话一出,马贼那里炸开了锅,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萝涩跟大伙一起屏息等待着……
“你们打算出多少买路银子?”马贼算是同意了。
陆勇哈哈一笑:“各位当家画个盘子吧!”
“好,痛快,二十万两白银,一分也不得少!”马贼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笔天价的买路费。
“各位当家,就是些破药材、药粉,统共卖了也不值钱,咱们凑一万两出来,就当给为的辛苦钱,如何?”
“呸,放屁,哄咱们玩呢?咱们这么多条人命倒了,难道就值一万两银子,七八个门户四下一分,你打发要饭的呐?”
为首的大胡子马贼头子扬手道:“陆三爷,这么远远讨价还价,太不把咱们兄弟当事了,咱们等你大驾!谈妥了,咱们让路,谈不妥,照打不误”
陆勇狠狠一握拳,跳下望台就要孤身会敌,被萝涩一把拦住了道:
“陆镖头,你不能去,你是主心骨,你若被扣住了,这镖队岂不是由着他们摆弄?”
陆勇见李琛也不同意他去,苦恼道:“那咋办?”
“我去!”
萝涩心里有了番计较,不假思索的开了口。
*
手里擒着火把,萝涩孤身骑在一匹老马上,不紧不慢的踱到了对面。
对面的一处土坡上,摆开一溜马凳,或站或坐是七八个当家的,高的胖的都有,基本都是一副山贼土匪脸,大家的视线都在萝涩脸上打转儿。
有根第一个认出了她来,眼珠一转儿,很是吃惊。
双方沉默的互相打量了一眼,为首的大胡子贼首按捺不住,大声骂道:
“镖队是没人了么,派一个娘娘腔来同我们交易?看不起谁?”
“当家的勿怪,实在是方才陆镖头受了些伤,小辈管着镖队的财数,派我来恳谈,望当家给个活路”
“少特么废话,到底肯出多少买路钱?”
方才来之前,萝涩已经问过陆勇最多能出的价码,心中有数之下,能省则省了,笑着比出两根手指:
“两万”
“妈卖批,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不谈了!剁了喂狼吧!”
大胡子贼首跳了起来,抽出边上有根的腰刀,抬起就要往萝涩脑袋上砍去!
有根立即抬手,架开了大胡子的砍刀,救下萝涩,急道:
“大当家,这人杀不得!”
脱口而出,话落了,却不知如何解释。
有根见大胡子朝他落下狐疑的眼神,咬了咬牙,咬文嚼字,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咱们双驼寨名号响当当,这七八户兄弟全仰仗您一家,贸然杀了他,事儿便谈不成了,咱们难道还要继续死人,去攻克镖队的车壁防卫么?”
萝涩不等大胡子开口,立即道:
“当家的您听我说,陆镖头没有半点欺骗的意思,车队里押得不过就是些治伤药,半点没有金银,这两万还是准备在关外购置皮具的本钱,实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要不这样……”
她顿了顿,观察着大胡子的脸色,试探道:
“与其把治伤药卖给西戎人,不如跟镖队一起护送至凭水关,以梁将军的仗义,必定会为当家的付下报酬,加上现在的两万银,您可满意?”
边上的人一听,纷纷犹豫起来,他们本就是不是一条心,听说这次镖队带了不少金银财宝,才听了大胡子的话,集齐队伍汇到了双驼峰下。
可现在一听说队伍里真的都是一些破草药,他们瞬间没了兴致,只想拿一笔钱财走人,实在不愿意再冲上去死自己兄弟了。
他们把目光都汇到了双驼寨大当家的脸上,等他拿个主意。
踌躇之下,大胡子冷冷问道:
“你们何时能做梁将军的主了?如若送至凭水关,他翻脸不认人,那我们怎么办?”
萝涩还未开口说话,边上的有根已经立即跟话儿道:
“大当家,这娘娘腔就是个女人!她原跟我娘一个村子,我才认出来的,她是梁将军藏在苦水乡的姘头嘞,借着给凭水关送辣子的名头,隔三差五就去幽会,咱们抓着她在手里,还怕梁叔夜不给钱不成?”
萝涩闻言,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大哥,这到底是救她,还是害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