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愚蠢,他会以无数种理由将所有的错误扣在你的头上,不听你辩解,不理解你的痛苦,却又能让你那种愧疚真切地在心底产生。
裴少北和我对视,以一种极其偏执的神色。
没有灯光,从主街道投射来的微弱光线打在裴少北的脸颊上,而另一半脸却全部隐没在黑暗中,无端端的就让人在这种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可能被人忽视的脸上,看到了落寞,看到了悲伤。
他,在悲伤什么?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的女人,我这一年来,不是没有在报纸上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怎么就到了我面前装起了可怜。
我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越来越不想再和他纠缠在一起。我承认,我害怕,我胆怯。我承认,我输不起。在他这种仿佛装可怜的目光中,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他转身打算离开。
裴少北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唤了我,“晚晚!”
我一怔,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晚晚,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你连一个分手的理由都不给我,我不懂,我想不通!”
裴少北的声音很低沉,微微沙哑。
我的鼻子一酸,几乎瞬间就想原谅,可是随即又克制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没有什么理由,我们不合适,我和你在一起,很累,很压抑。我不喜欢那种感觉,便也不再喜欢你了!就这样!裴少北,你不是不懂也不是想不通,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我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抛弃!不要再自欺欺人的觉得喜欢我了,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种游戏,不好玩!”
我一把挣回自己的手,快步走出小巷子,几乎逃也似地往小区门口跑去。裴少北没有再追过来,我在楼梯口大口大口喘着气,深冬的夜里,我的汗,却从额头滴了下来,滑进了眼睛里,合着妆容,撒的眼睛生疼。
感情,其实很容易原谅,特别是爱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可是,感情却很难再信任,即便是爱还没有消失。
如果不信任,即便是爱着,又能如何那,最终的结局不还是要走向终结。既然已经知道结局,那么又何必在此互相伤害。
我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收拾好情绪回家。母亲竟然独自坐在客厅里,我一惊,连鞋子都没换就急着问道,“妈,晓晓那?”
母亲似乎才回过神来,看见我焦急的样子有些不解,“晚晚?你回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脸色这么差劲?”
“妈,晓晓那,晓晓去了哪里?”我在楼下看到了裴少北,上楼又见母亲那个样子,我几乎立刻就觉得,顾晓被裴少北带走了。
母亲一把拉住我,担忧地道,“晚晚你到底怎么了?晓晓睡觉了啊,你不要吵醒了他!”
我一听顾晓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却是因为过度紧张而气息不稳,胸口如同被东西压住一般,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却怎么也无法纾解,倒是把母亲吓了一跳,再加上我满身的酒气,又急又气地地嚷道,“你这是去做什么工作了,怎么就弄得这么一身酒气,你是要让妈妈担心死吗?”
我一边摆手一边挪到沙发上,半躺下来这才缓和过来。
“妈,我没事,我没喝酒,又外商来,我去做翻译了!”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今晚的工作,却又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妈,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人来咱们家了?”
“没有啊,我就是等你等的有点儿走神!”母亲说着说着却又皱起了眉头,随即叹道,“唉,也不是没事,我今天带晓晓在小区玩,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觉得有个人特别像裴少北,一直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我老了,眼神不好,也看不真切,再说了,一年多没见,我对他的身形有点陌生,不能确定。晚晚,你说,会不会是裴少北?他是不是想来带晓晓走啊?”
我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人的确是裴少北,可是,他是不是要带顾晓走我却不知道。
母亲看我不回答,急的做到我身边又问了一遍,“晚晚,那个人是裴少北对不对?”
“妈,我很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