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鱼很识时务的点点头,乖巧的模样很想让人咬一口,但谢景翕最知道自家闺女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她眼下不问,是瞧出了他们不想告诉她,但不代表她心里不想知道,不定憋在哪呢,倒不是谢景翕不想解释,就是觉的这是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思,呃,还是再等几年吧。
谢景翕又问她:“你跟娘说,昨儿为什么把人小阿毛欺负了。”
自打顾小鱼能说会蹦,便经常去村子里祸祸别的娃娃,也不能说是欺负吧,就是这孩子胆子太大,对那些蛇鼠虫鸟之类的玩意很有兴趣,经常逮个虫子什么的回来养着,还像模像样的跟它们“交流”,但她不害怕就以为别人都不害怕,有时候自以为是跟小伙伴门分享,但却经常把人家给吓哭了。
不过一般情况下,小打小闹的并不妨事,教育她几句,给人道个歉就解决了,但昨儿小阿毛的娘跟她说,人孩子魂都给吓掉了,这就可大可小了,乡下里的人都迷信魂儿啊灵的,要不是碍着他们两口子平日里对村里人多有照拂,哪能这么容易就过去。
谢景翕心里也愁,你说顾小鱼这孩子也不是坏心,跟虫啊鸟的亲近,总不能告诉她这样不好,只能跟她解释成别的娃娃都害怕,没事别跟人分享,但顾小鱼好像又不能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害怕,让她害怕的东西还真的……不多……
果然顾小鱼又无辜的瞪着她,“娘,鱼鱼没跟他分享,我抓了毛毛(虫),没给他看,就放了。”
“阿鱼做的很好,但能告诉娘,阿毛为什么哭了吗?”
顾小鱼小胳膊指指身后某个方向,“去那了。”
谢景翕一听脑袋就要炸,她看了顾昀一眼,心里直叹气,顾小鱼指的正是那个小密林,自从出了上次那事,家里人就不怎么提那个地方,但架不住顾小鱼好奇心重,有时候把她扔外面玩,眼不错的就能叫她跑了,夏天的时候她一人进去过,只不过没多久就给邹灵带了出来。说起邹灵,顾小鱼好像很喜欢她,经常跟她一起玩闹,邹灵也愿意陪她闹,这姑娘会玩,最招小孩子喜欢,而谢景翕作为亲娘,并不想这么早就给她灌输是非观,明确的告她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然后去刻意的疏远谁亲近谁,何况邹灵对顾小鱼并无坏心。
之前的那头豹子被邹灵养在了林子里,村里人虽然没存了什么非要捕杀它的心,但也绝对不敢靠近,顾小鱼大概是见过那头豹子的,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很想去玩,不过后来被明玉提点几句,便很有眼色的不靠近,当然也不排除偶尔偷摸进去玩会,大概昨天就是那偶尔的一次,还把人阿毛给吓哭了。
谢景翕点点她的小鼻头,“顾小鱼,娘跟你说过没有,村里人都不敢去那个小林子,你自己偷着进去玩就算了,不要领着其他小伙伴进去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跟阿毛道歉,我能拿点心去吗?”
谢景翕笑笑,“去吧,让你明姨领你去。”
顾小鱼咧嘴一笑,正要去抱谢小九,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停下,迈着小短腿蹬蹬噔跑开了,谢小九还以为她又不理它了,着急忙慌的跟她屁股后面追。
谢景翕盯着他们笑,“你这姑娘啊,真是叫人头疼。”
“有甚好头疼的,我看就挺好。”顾昀重新沏杯茶递给她,“娃娃吗,都是要好好引导,但天性不能丢,有自己的心思性格不是坏事,该懂的迟早会懂的。”
“你还挺乐观。”谢景翕端着茶抿了一口,“你说邹灵她,到底想干嘛呢,咱们迟早要走,她难不成就一直这样。”
顾昀默了片刻没接话,转而道:“前几天胡学庸回来探望他老母亲,跟我见了一面,他在翰林院熬了几年,才刚被外放到广州,这就准备过去上任了,他准备将老母亲一并带过去,但胡母并没有答应,所以拖我给她寻一处像样的小院子,也难为他当了几年官,还没闲钱给他老母亲盖几间屋子,胡母年事已高,他这一去广州,还不知能否再见一面,所以我得给他安排好了。”
胡学庸外放到广州府,不知道是不是顾昀的手笔,但谢景翕知道,他们要去广州的日子也应当不远了,顾昀这么给她一提醒,倒让她生出了别样的情绪,山中偷得浮生几年,终究是难以避免再入繁世,不知世上是否已千年,但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是再难求了。
就在一家人默契为迁离广州府做准备的时候,小院子里又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