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也不见有多大经商天分,怎么年纪轻轻的就那么大的身家,敢情都是赚黑钱啊,还真附和顾大爷的人生定位。
谢景翕笑他,“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啊,自己都是伸过黑手的人,还一本正经的去找别人的碴,亏你脸大,就被你拉下马的那几位大人,要知道顾大人才是道中鼻祖,不得气的抓破你脸啊。”
“不服来抓啊,我怕他们不成,我就是赚黑钱,也没碍着谁,愿打愿挨全凭自愿,我平头百姓一个,既不存在渎职,也没踩着人命赚银子,哪像他们那般不择手段,看人的眼光都那么烂,跟着宋延亭那缺德鬼干缺德事,不倒霉才怪。”
真是一肚子歪理,谢景翕正色,“说正经的啊,宋延亭这事,宋延辰咽的下这口气么,这么着是不就等于闹掰了。”
顾昀哼笑,“咽不下也得生咽,宋延亭什么德行,他哥又不是不知道,宋延辰要是知道他私底下干了什么,没准还得谢谢我。”
谢景翕眉头一簇,觉的这事可能比她想的要严重,单纯的倒腾点洋货,宋延辰不至于大惊小怪,这事就算抖出来,江右商帮多少还能压得住,但要到了宋延亭的命都不重要的地步,那就一定不是寻常的事。
“宋延亭私下里,不会是贩运火器吧?”
顾昀挑眉,“我媳妇就是聪明啊,一猜就中,不过我也并非十成肯定,要连你也这么觉的,那这事就十有八九了。”
私贩火器,赚的都是断子绝孙的银子,宋延辰再不舍得这个胞弟,也不想把半生基业搭进去,顾昀这般,算是替他压下了这要命的大罪,宋延辰当然得念他的情。
可是说起火器,谢景翕不能不往别处想,军队火器,通常牵连的都是造反谋逆,前有废太子私藏火器,私训兵丁,后有前秦王的神秘势力,宋延亭不管牵扯哪头,抖出来就是能震翻朝野的大事,别说一个小小的商帮,谁都没有活路。
废太子其实不足为惧,但就怕他已经被神秘势力收拢利用,两厢结合起来,足能跟朝廷抗个势均力敌,没准还能技高一筹,谁知道有多少个宋延亭这样的人在替他们办事,揪出一个半个来,作用微乎其微。
难就难在,千头万绪,他们抓不到一根正确的有用的线往深处走,神秘势力的庞大,隐秘,是他们眼下所不能掌控的,就算找出来又能怎样,一定能打的过么,一定能斩草除根么,这一切都超乎他们的想象,甚至随时都在刷新底限。
广州府好似给他们开了一条新的道路,这里开放富庶,同时又有更深层次的藏污纳垢,更加始料未及的将来。
“阿翕。”顾昀略显郑重的跟她说,“过两天我带你去见见老高,盛鸾新制了几把火铳,打算给我几只,我想着,留几只防身也好,尤其是你,让他们教教你怎么用,丫头也带上吧,没准她还感兴趣。”
谢景翕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怕自己力有未逮的时候,她跟顾小鱼能有些防身的能力,不知怎的,她又有丝心疼,顾昀把这些事都压在他自己的头上,不管是他们谁受伤,他都过分的慌张与自责,且还有日渐加重的趋势。
“好,我其实还挺有兴趣的,学学也无妨。”谢景翕不忍心拒绝他。
见她同意,顾昀还松了口气的样子,谢景翕笑说:“不过顾小鱼就算了,小孩子自控力差,这些东西还是不碰比较保险,而且这孩子脑子里没有生死大事,擦枪走火太危险了,不过火铳不能碰,功夫倒是可以学,家里现成的教习,几个孩子一起学点强身健体的功夫,我看也使得,就只盛槿这孩子,不知道顾莞盛鸾同不同意,这孩子天生的无法无天,再学点功夫,更能惹事了。”
顾昀笑说,“他们这样防不是法子,能惹事的,不学功夫就不惹了么,不是这个逻辑,该学学,还要往正道上引,正确引导方为根本。”
对于开蒙跟练武这件事,四个娃娃的反映各有不同,盛桐对除了读书以外的任何事都不怎么感兴趣,但是真要让他学,他会接受,并且学的会很认真,而顾小鱼是对什么事都感兴趣,但就是吃不准她能坚持几天,开始授课的第一天,就数她最兴奋,有她带头,其他几个都不好意思不去。
就是没想到上学头一天,就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