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肯定,他们和末日真理的关系很密切,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彼此变成了敌人。”我将从士兵身上搜刮来的头罩从口袋中掏出来,扔在办公桌上,“我在之前的救援行动中遭遇到一群特殊的士兵,制服和行动方式类似番犬部队,但应该隶属于玛尔琼斯家。他们戴的头套和墓地噩梦世界中的那些巫师十分相似,而且脖子后方有那个神秘组织的标志,或者说教徽,那个变形的十字架。”我拍了拍脖子说。
荣格盯着我的眼神十分平静,就像深深的湖泊,令人看不透底下潜藏着什么。
他点点头,说:“这个情报确认得十分及时,乌鸦。既然如此,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的病毒并不紧紧是针对普通人,也许会对番犬部队造成特殊的影响。”
“番犬部队的成员是使用‘乐园’批量制造的人,而从乌鸦的遭遇来看,玛尔琼斯家出现了和番犬部队类似的士兵,那是否意味着他们同样拥有制造‘乐园’的技术?在士兵人数上,双方的差距应该不,或许这次的病毒投放是一种针对‘乐园’服用者的尝试。”巴赫沉思着,提到一个现象:
“我在撤退行动中观察过狂者的规律,在杀死狂者之前,番犬部队并没有受到感染,可是在杀死狂者之后,番犬部队的士兵成为狂者的度要比普通人更快。虽然战斗中,普通人的表现也十分疯狂,但也许并非是病毒感染引的狂乱,而是一种恐惧心理的驱使。普通人在狂后战斗力并没有提高太多,他们大部分是被狂的士兵杀死的。因此,我更倾向于,杀死狂者的普通人被二次感染的几率要低于百分之五十,而士兵的二次感染率很可能达到百分之百。第一批感染者不过是一个诱饵。”
“问题在于,是否存在杀死狂者后没有被感染,并且生还的普通人。”荣格说:“我们必须明确一点——玛尔琼斯家的人手就潜伏在这个镇子上。根据数据调查报告,近来镇子的旅游人口并没有显著增加,无论玛尔琼斯家执行计划的人手来自外部还是镇内,这些人一定还没有离开,他们看似平民却拥有高于平民的战斗力,也不会被病毒感染。也就是说……”他看了一眼被百叶帘遮蔽的窗户,“这些敌人正潜伏在这里的人群中,如果我们要找到玛尔琼斯家的根据地,就必须顺藤摸瓜。”
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荣格的计划。他答应替恩格斯维持秩序,并在一定程度上协助试图离开镇子的普通人,都是为了获得调动人手的权利,以及近距离接触这些尚未被感染的普通人的名义。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我不由得往恶意的方面去猜测,他是否会采取一种极端的筛选措施——故意拖延时间,让感染者的数量迅增加,来减少嫌疑者的范围。
不过,荣格只是这么说:“其实,我并不认为健康者不携带昏迷者就能安全离开,现在没有昏迷的人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被感染。我们并没有病例生的确切时间,也不清楚敌人是什么时候散布病毒,也就是说,无法确认病毒潜伏和爆的周期。如果的确存在这种情况——身体健康但体内潜伏病毒的人,在离开镇子的时候会狂——那么玛尔琼斯家的人一定会唆使对方离开镇子,以此来加深人们的恐慌。”
这一点很好理解,虽然封锁镇子是末日真理最先做出的决定,而这个行动在目前看来已经失败,但是仍旧对玛尔琼斯家造成了巨大的压力。玛尔琼斯家释放了针对番犬部队的病毒,并且造成镇子恐慌,无论这是不是一种针锋相对的对抗行为,是否和天门计划的实施有关,他们都必须接受一个现实——如果有人离开镇子,并就疫情上报政府部门,那么无论他们在政府中安插了多少人手,都会大大刺激疫情安全相关的行动部门,加上敌对者的推波助澜,很可能导致政府采取激烈的行动。
玛尔琼斯家和末日真理的关系密切,不会不知道网络球的存在。但是,尽管网络球是国际性的庞大而规范的特殊安全组织,但也正因为如此,对地区政府的影响力其实并不大。从上报到权限批准,再到知会地区政府采取行动,需要的时间比想象中更长。
而排除了政府部门的协助后,仅仅是安全局的支援,很可能无法对全局产生太大的影响。
现在,玛尔琼斯家正值完成天门计划的重要关头,他们已经谋划了很长时间,对自己能顶住的压力早有算计。所以,为了争取必要的时间,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人们离开镇。他们一定会采取行动,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此时的健康只是表象,一旦试图离开镇就会狂而死。
“按照他们的进度,如果没有意外,一切都会在三天之内完结。”荣格做出判断道。
“那么,你让我们怎么做?”洛克开口道。
“很明显,不是吗?既然对方会唆使健康的普通人出镇,那么我们就关注他们的行动就行了。”牧羊犬仍旧是那副绅士的微笑,不过他的意思,或者说是荣格的打算,已经明明白白地摊在我们的面前。
我不由得沉默下来,好一阵,这个办公室中都陷入一种压抑的无声中。这里的人中只有咲夜仍旧是一脸困惑,她的目光逐次落在身边人的身上,可是没有人为她做出解释。
洛克掏出烟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
“一旦有普通人离开镇子并狂,那么我们就可以在他们身上抓住敌人的尾巴。”荣格仍旧是那种平静的语调,可是却令人感到一种深沉的冰冷。我曾经自以为了解他,想要将他当作自己的榜样,然而我却突然现,这个男人并非我想象中的那类人,“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能够事先现煽动者和被唆使的人,一旦他们离开镇子,有人从狂者中存活下来,那么就八成以上的几率,他们就是玛尔琼斯家的人。相信这点大家都没有异议。”
他并非是在寻求他人的赞同,这个布置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在他镇定、坚硬到完全可以用冷酷的声音中,第一个出置疑之声的是咲夜。
“可是,这么做不就是拿无辜者的性命做赌博吗?”她的语气有些微弱,可是看向他人的目光却十分明亮,然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迎向这个目光。
“不,是做诱饵。”荣格完全命令被置疑后的情绪起伏,可是这种平静更表现出他的意志之坚定,“既然有八成以上的几率,就不能称之为赌博。”
“但,但是……”咲夜没有说下去,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但她的目光转了一周,最后落在荣格身上,鼓起勇气说:“我,我觉得这样不好。是不是,太过于不择手段了?”
“我们并非唆使者,同样的,我同意将这个可能性告诉他们。”荣格面无表情地说:“他们是否听从劝告,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但,但是”咲夜的语气激烈起来,可是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阿川……”
“你怎么看,乌鸦?”荣格也将刻板的脸转向我。
“就任务来说,这种做法的确成功率更大,不过我不赞同。”我说。
“为什么?”
“这不符合我的美学。”
“有一个叫做比利的男人……在和你搭档的时候死了。”荣格突然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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