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生活状态不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吗?
夸克吃完鲜肉,我将残渣重新包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我并没有在这天的同一个垃圾桶里再找出什么线索来,我按照经验观察四周的痕迹,大概时隔已久的关系,也找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之后,我在这条路上等了好一阵,每当有晨练的人经过,我都会向他们描述桃乐丝的样子。
“请问,您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呢?十岁大,抱着小熊布偶,看起来有些怕生。”
我根据感觉所勾勒出来的桃乐丝和普通孩子有相当大的区别,她的穿着打扮,以及翠绿色的眼瞳,都给人外国混血儿的感觉。这么明显的表征,加上那只小熊布偶,只要有人见过就不会太快忘记。而这些经过这条路的晨练者大部分都在附近住,每天都会习惯性在这条路上走好几个来回。
遗憾的是,这些人虽然表现得友善,但在回想了片刻之后,都纷纷摇摇头。
“没见过,你是那个女孩的什么人?”有些人会警惕地反问一句。
“她亲戚的朋友。”我面不改色地说谎道:“我的朋友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这个女孩走丢了,已经报警,可是还是希望我们帮忙在附近找一下。”
“这样啊,真可怜……听说最近出了好几起婴儿和小孩失踪的案件呢。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过路人叹息道。
“我也听说了,不过市里不给上报道,似乎闹得很厉害的样子。”另一人插口道。
“有听说是在哪个区作案吗?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吗?”我连忙问。他们的话让我想起两个星期前在巫师的据点里看到的茧状物,不由得担心起来。也许这个城市的巫师并非我所见到的那几个,更多的巫师还潜伏在阴暗的角落里,执行他们的秘密计划。
除了通往统治局的节点之外,这个城市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呢?席森神父说过,这些巫师不能随便在现世行走,而这个国家也是末日真理教最难以渗透的地区之一。可如今,这些巫师正源源不断地从远洋之外赶来,就算冒着被本市政府警觉的危险也要犯下大案。
桃乐丝有没有可能落在这些人的手上?
这个问题一旦浮上心头,我几乎就肯定地回答自己,这个女孩一定是和当初的森野一样,被这些鬣狗发现了身上的与众不同之处。
“我听说这些罪犯是从外省来的流窜犯,并没有固定的作案区域。现在的警察真是太没用了,一个外省人到现在都还抓不到,就连犯人的长相都不知道,要不为什么不贴通缉令出来呢?”那人又生气又担忧地说:“真让人担心啊。我最近都不放心孩子一个人上下学了。我的朋友也说了,要向学校请假,带孩子到外面旅游一阵。”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片刻后,有人给出“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吧”这样的结论后,大家就陆续散开了。带着“这个女孩一定会没事的”之类的祝福,我去了公园的僻静池塘边,将头绪重新整理之后,才赶往学校参加一场心理学系的论文发表会。经常照顾我的心理学系老教授邀请了他的朋友,也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心理学大师来本校,就其最新的研究成果进行演讲,届时教授希望能够将我介绍给这个老朋友认识。
当我来到多功能综合楼的时候,距离发表会还有一个小时,可已经陆续有人在教学楼的大厅等待了。大厅的中央屏幕上正滚动列出本日的节目表,除了放映厅即将上映一部学生们自己拍摄的科教记录片,其他都是在本楼各大教室进行的发布会和研究会。发布会和研究会的发起者有本校的师生,也有特别邀请的客座教授。今天的所有会议中,最知名和重要的莫过于那位心理学系大师的论文发表会了。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一场名为“科幻与科学——时间旅行可行性研讨会”这个稍微让人觉得不怎么正经,又有些俗气的会议。时间定在十一点,正好是心理学系大师的论文发表会之后,从这个安排也可以看出这个“时间旅行可行性研讨会”的确不怎么令人上心。如果论文发表会要延时,这个研讨会就会被取消,如果发表会正常结束,又会有多少人留下来继续研讨会呢?
不过,因为最近的遭遇涉及“世界线”这个名词,所以我仍旧打起精神,审视了这场研讨会的发起者。
然后,我在第二次滚动时,看到了他的名字——斯坦因。
不是国人的名字,倒像是外国人。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最近几年不断在网上发表“世界线理论”,自称疯狂科学家的网络怪人“斯坦因”。
是巧合吗?我想。
怪人“斯坦因”在网上发表“世界线理论”之后,我也是偶然才接触到这个理论,但也只是偶尔利用网络留言板和他谈及关于时间旅行的问题而已,大多数时间并不表现得如其他留言者那般热衷。我也不觉得“世界线理论”是斯坦因独创,因为它的基本理论早有先人做过猜想,只是“斯坦因”在网络宣扬这方面做得比其他人更出色,让人觉得这人对“世界线理论”情有独钟,所以才吸引来一大批相同爱好者罢了。
不过,在那段日子里,突然有一天,斯坦因宣称自己一直在研究能够让人穿越世界线的机器,并且有了一定成果,打算寻求合作者和赞助者。不过,因为他并没有在网上提供足够的证据,以至于被人视为欺诈而消沉了一段时间。至此,我尚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他的年龄如何,“斯坦因”这个名字是网名还是真实的名字。
如今在我就学的大学里出现的这位“斯坦因”,是否就是网络上的“斯坦因”本人呢,我不由得生出一探究竟的兴趣。
在心理学大师的论文发表会开始前半小时,我和教授会合,提前入场进行会场布置的最后检查。理所当然的,我提前在教授的办公室见到了这位心理学大师,并在场的其他几人为两人做陪。两人的谈性很浓,话题又专业精深,并非我能插口,只能为两人端茶倒水。
这位心理学大师叫做梅恩,德裔,已经有七十多岁的高龄了,我称其为梅恩女士。她的声音温和平静,却有极好的节奏,不会让人昏昏欲睡。不过,当她突然提问的时候,被问者就必然会做出正面的回答,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说了实话的人在当场并不会产生反感的情绪,也许在事后会觉得后悔吧,但也不会因此怨恨和惧怕这位心理学大师。不得不说,我从她的一言一行中学到了诸多宝贵的经验。
梅恩女士的问题表面上并不涉及个人**,但她通过旁敲侧击和精细入微的观察后,总能得出让人大吃一惊的结论,就像是未卜先知者。会晤结束后,我觉得自己是在场诸人中,除了教授之外,唯一没有受到这种藏匿于言行中的精湛催眠术影响的人。
“你想不想到德国留学?”在会晤结束后,前往大教室进行论文发表会之时,梅恩女士突然问我。
这个问题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大概因为从没有过概念,所以才无法立刻做出回答吧。
“有机会的话。”我的回答相当敷衍。
梅恩女士并没有不快,她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将一张名片递给我。
“有机会到德国的话,不妨来我家坐坐。今天你的表现很好,不愧是老朋友的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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