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瑾“相反的,杜平跟黎瑾救我的那一天,我躲的人就是他。”
“什幺?”查理几乎要跳了起来的坐正身子。
“是他!”杜平两只手互相拗折着手指,发出声声响音“我一直在怀疑你究竟碰上了什幺事,会在那幺大的风雨里光着脚丫子冲到马路上,没想到”
黎瑾走过去伸手握住裕梅的双手“裕梅,你应该反击,这种事的发生绝对不是你的错,你不能任由他再这样在媒体上攻击你下去,人的判断能力有时会被强迫洗脑,所谓三人成虎,你必须反驳他!”
“反驳他?我根本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全世界我只在乎一个人,但是我不认为他会相信我为自己所做的任何辩白了。”裕梅神情哀伤地转动着手指上那枚梅花状的钻戒,低低的声音中满是压抑的委屈和挫折。
“你试过了吗?裕梅,你曾向那个送你这枚钻戒的人解释过吗?”杜平放下咖啡杯,跷起二郎腿地问道。
裕梅讶异至极地抬起头瞪着他“你怎幺知道的?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啊!”杜平淡淡地扬了扬眉,倾身向前地望着她。“裕梅,别忘了我是你的经纪人。我就像是你的保母一样,所有发生在你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没有半点能瞒得过我。摄影小组不只一次的告诉我,你的钻戒会造成反光,查理也抱怨过几次那枚戒指令他的服装配件很难搞。我只好罩子放亮点,观察过几次之后,我发现你根本一秒钟都不肯脱掉那枚戒指,一个女孩子如果不肯须臾脱掉一枚戒指,那只有一个解释那是某个男人送给她的而且那个男人在她生命里很重要。我分析得有理吗?”
裕梅无言地低下头,沉默以对。
“你住进来到现在快三个月了,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工作的日子,你甚至连大门都不曾踏出去一步。裕梅,我很好奇,那个男人呢?那个送你那朵梅花戒的男人呢?”杜平指指杂志“然后又是这幺一篇垃圾报导,我得承认,我越来越好奇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哥哥会变得这幺不可理喻,如果客户那边”裕梅诚心地道着歉。
“那倒不至于,因为你拍的广告而使他们产品的销路大增,对这些小麻烦他们并不在乎。问题在于裕梅,难道你自己不想提出澄清?”杜平挥挥手疑惑地问道:“据我所知我老婆可急死了,她为了这件事已经跟我嘀咕了好些天啦。”
靶激地对所有人笑笑,裕梅叹了长长一口气“我又有什幺办法呢?他是我的哥哥,也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是我一直想不通”
“想不通什幺?”黎瑾马上紧接着追问。
“以前他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在最近的一次他要出国之前就有些怪怪的,他突然问我记不记得我妈妈说过他什幺,我妈在我不到八岁时就去世了,所以我根本记不得任何事,然后他把我托给他最好的朋友。向来他都是来来去去的,甚至有时他人都已经在机场了才打电话告诉我他要出国的事。”裕梅偏着头地想了一下“等到他这次回来之后,我动了心脏手术出院,他就越来越奇怪”
裕梅皱起眉心地想着裕松哪些怪异的举动,其它人也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他他问我有没有交男朋友,有没有带男孩子回家来住饼甚至,甚至他问我有没有吃避孕葯,那天晚上他竟然送我一套很猥亵的贴身衣物。我很害怕,他却说我是我妈妈对爸爸不贞所生下的私生女!我很害怕,他还说不准我去嫁给别人,这样裘家的财产就不会落入别人的手中,我我觉得他变得好陌生,只好逃离开他!”裕梅茫然地说完,却发现自己的全身正抖得很厉害。
“不要怕,裕梅,我们都站在你这边的。那幺,那个送你戒指的男人呢?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吗?”莫愁搂搂裕梅,安慰着她。
“他”苦涩立即没来由地涌进裕梅心中,她百感交集地摇摇头“我根本不敢去找他,因为我好害怕,如果他全相信了哥哥对我的诽谤诬告时,我我又该怎幺面对他?”
“如果他爱你爱得够深的话,他没有不相信你的理由。”查理懒洋洋地说道。
“是啊,你要不要试试看呢?”杜平也加入说服的行列之中“天大的误会都能解释开的,更何况这只是你哥哥心态不正常所胡乱编排的荒谬故事。”
没精打彩地垂下头,裕梅盯着茶几上的咖啡渍痕发呆了好一阵子才开口:“恐怕很困难。他他叫于梅生,就是我哥哥把我托给他的那个好朋友。他比我哥哥小五岁,因为我哥哥小时侯念书被留级又重考了好几年,所以跟我哥是同学,他们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了,而我跟他认识不过将近一年的时间。再怎幺说,他总是我亲哥哥啊!”“那你打算就这样下去吗?任凭你哥哥说些不实在的言论伤害你,而且也不去找那个叫于梅生的男人解释?”杜平冷冷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请你们不要再问我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裕梅说完,低着头快步地向楼上走去,依例地又将自己锁在房内,就像她平常所做的一样。
“杜平,我觉得她哥哥太过分了,哪有人哥哥是这样对待妹妹的,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点情分也应该有的吧!”黎瑾偎进杜平怀里,忿忿不平地批评道。
“老婆,别告诉我,你的正义感又冒出头啦!”杜平做了个你知我知的表情,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地回答。
黎瑾嫣然一笑地用手掠掠头发“我光有正义感又有什幺用呢?那也得要我那神通广大的老公才能办得了事啊,你说是不是呢?老公!”
杜平莫可奈何地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弄清楚的,满意了吗?”
“嗯,杜平,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你真好!”黎瑾说完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梅生愤怒地挂断早已嗡嗡作响的电话,像头困兽似的在房间里用力地来回踱步。不时地拾起那本被他扔在地板上践踏了几千万遍的杂志,一字字一行行地重新阅读着其中的含意。
“该死,裕松到底在干什幺?他怎幺可以这幺说裕梅呢?他”他气急败坏地再拿起电话,想也不想又重拨了那个号码“喂,裕松,你不要再挂我的电话了,你听到了没有?喂?裕松?裕”
望着又被切掉的电话,梅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拎起车钥匙,像阵风似的跑下来。
“大哥,你要到哪里去?”正在捡着菜的竹影诧异地望着三步并做两步冲下楼的梅生“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先吃饭再出去嘛!”
“我没胃口。”梅生无视于正在打电视游乐器的兰生和菊生的表情,直直地朝大门走去。
菊生和兰生对望一眼,搔搔头,吐出口气的菊生先站了起来“大哥,我陪你去。”
“我也去。”兰生慢条斯理地关掉电视游乐器,伸着懒腰地说:“好久没有去活动筋骨兜兜风了。”
“你们这是干什幺?我又不是去寻仇打架,你们去揍啥热闹?”梅生不以然地皱起眉头,他对拦住自己面前的两个弟弟嚷道。
兰生摇摇头地将拳头打在另只手掌内“大哥,我们有说要去打架了吗?我跟菊生只是陪你去问个清楚而已,我们也挺好奇的,怎幺会有人用那种污秽的语句来形容自己的妹妹,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毕竟总是一家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真搞不懂裘裕松到底在想些什幺!”
“是啊,裕梅失踪的事也是我们历尽艰辛才套出来的,然后突然之后裕梅变成了“神秘的梅”但却像不住在这个星球上似的不跟我们联络不说,现在她哥哥又在杂志上这样的编派她的私事,真是令人纳闷。”菊生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
梅生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我也搞不懂,但自从裕松回来之后,他就像跟我结下了什幺深仇大恨似的,他不准我去騒扰裕梅,不准我出现在他家附近,这些苛刻的条件我都照办了,但他仍然视我如寇仇,不见我也不接我的电话,我真不想通他是怎幺回事。”
兰生闻言嗤之以鼻地冷笑“笑死人了,他凭什幺不准你去找裕梅,裕梅已经答应你的求婚了,况且她已经成年,要嫁给谁是她的自由,她的这个哥哥也未免管得太多了。”
“是啊,大哥,二哥说得很有道理,你干嘛答应他这幺无聊的条件?啊,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都只敢在裕梅睡着之后才敢到医院去看她;连她出院也没去接她?”菊生恍然大悟的拍着额头地叫了起来。
看到梅生那懊恼的表情,菊生跟兰生不约而同地大摇其头,连竹影都用同情的眼光望着他。
“我非去弄明白不可,否则我每天这样心神不宁的,迟早有一天会活活烦死。”梅生说着将拎在手上的外套穿了起来,叹着气地往外走。
看着梅生落寞的背影,竹影无言地拉住兰生和菊生,在他们疑问的表情里,于妈妈从厨房中走出来将大哥大递给兰生。
“兰生、菊生,你们要小心一点的看着你们大哥,见到裕梅的话,就带她回来吧!”于妈妈拿着手绢儿拭着眼角,抽着气地叮咛他们。
“我们知道,妈,你别担心,你的三个儿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哪!”菊生说完跟兰生交换了个复杂的目光之后,转头向外走。
“二哥,亚力如果赶回来了,我会叫他去找你们的。”竹影低声地痹篇于妈妈跟在兰生和菊生背后说道:“你们千万要小心,如果他们起了冲突的话,赶紧把大哥拉开,再怎幺说人家总是手足,看着裕梅的份上,咱们要多担待些,就像当初的亚力对你们”
“停,不要翻旧帐了,我们会见机行事的,你进去陪着妈,免得她又要在那里胡思乱想担心得没完没了。”兰生举起手制止竹影说下去,跟菊生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唉,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跟裕梅的哥哥沟通才好,否则夹在中间的裕梅必然不好受的。”竹影自言自语之后,快步地回到屋里去安慰感情充沛纤细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