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以无赖

？我想出去散散心。”

    “没问题，如果你走不动，我可以背着你！”他爽快地答应。

    “你真好！我还有个事想跟你说，你今天这个发型”

    “看来起倍儿精神吧？特酷吧？”

    “好像仙人球哦！”

    “”

    五

    小杰在公司请了二天假，我们一起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了梅山。

    梅山并不是什么著名的旅游胜地，游人也很少。不过，看着满目苍翠，山峦起伏的景色，对于久居在喧嚣都市里的我来说，足矣驱散心头上一大半的阴云。我们向山顶攀去，脚步逐渐沉重，但是我心底却开始一寸一寸的轻松起来。

    终于爬到了山顶，我们欢天喜地的俯视蜿蜒曼妙的山路还有山角下的小镇，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了，我张开双臂，贪婪地想把整个天与地都揽入怀中，抬起头虔诚地凝视着澄净的天空，竟然有一种超脱空灵的错觉

    下山的时候，我嚷着累，赖皮地让小杰背，一路上我们停停歇歇。来到山下小镇的饭馆里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我们如狼似虎地吃光了满桌子的农家菜，把老板娘看得眼睛发直。

    吃完饭后，我们开始寻找住处，走了几条街，方才发现小镇上像样一点的旅店只有一家，更可气的是只剩下一个房间。

    在小杰的屁股还未粘到床沿的时候，我手疾眼快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狠狠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并且躺成了一个“大”字，强行地霸占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

    “我都快累死了，让我躺一会吧！”小杰笑嘻嘻地讨好我。

    “没门！这张床是我的，你要躺就躺在地板上吧。”我笑的得意忘形。

    “许小融，你也太狠毒了吧？”他痛心疾首地说。

    我懒得再理他，合上眼，惬意地哼起小曲儿。

    他快被我气炸了，突然冷笑起来：“难怪人家说天下最毒妇人心，看来我只好无毒不丈夫了！”

    我陡地睁开眼，看到他脸上现出狰狞的表情，我心惊肉跳地问：“你要干什么？”

    他一阵怪笑，做出要与我决一死战的架势。

    就在这紧要关头，我的手机骤然响起，清脆的铃声缓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我兴冲冲地拿起手机：“哈喽！”

    “小融，我是叶林，你的病好点了吗？”

    “嗯”我迟疑了一下：“我没什么了。”

    “那天的事，很抱歉。我一直想跟你解释”

    “不用了，我都明白。”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挺好的，谢谢你的问候，过两天我就会回公司报到了。你忙吧，有空再聊。”

    切断电话，我抬起头，看见小杰正在面无表情地整理行囊。

    小镇的夜很安静，没有汽笛声和喧闹声，只听见不知名的昆虫吱吱地鸣叫，还有睡在地板上的小杰发出来的均匀的酣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失眠了，在床上反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

    无奈之下，我索性坐了起来，清亮的月光穿透簿簿的窗帘，将小杰的身上洒下一层柔和的银白色，他的脸庞被投射出清晰的轮廓，两道长长的浓眉下轻闭的双眼略显狭长，挺直的鼻梁和弧线优美的唇角，睡得如此恬静安逸。

    我重新躺下，努力地让自己尽快入睡，可是仍然清醒的要命。

    “小杰，我睡不着，你给我唱首歌吧”我轻轻地唤他。

    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又睡去。

    这一刻，我突然莫名地觉得凄惶，我决意不再跟叶林有任何瓜葛，像他那般好看的男子，就算千般好，也不能带给我安全感，我会整天为他提心吊胆，担忧他随时被人抢跑。我宁愿找一个简简单单的男人来爱，轻松惬意的和他生活在一起，只要他懂得珍惜，懂得疼惜，给我踏踏实实的爱就够了，可是这个男人到底在哪里呢？

    我孤独地想着，心里泛起一阵心酸，忍不住抽泣起来。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小杰不知何时已经蹲在床边，他轻声问：“你怎么哭了？”

    我如受尽委屈似的，将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在他的手心里。

    “乖啊，不许哭，我给你唱一首肉麻情歌吧！”他清了清嗓，然后闭上眼睛很深情的开始唱起来：

    太习惯不知不觉走到你门外，沿着月光的小径，夜深更自在。唱一首肉麻情歌，不谈有多爱，太露骨的话，恕我说不出来。你说想走遍世界一步都没有，有空我一定陪你，算不算承诺。请别再问我有天，老了做什么，陪陪你数皱纹，听听你的啰嗦，爱不就是这么蔓延开吗。我常想，你的好你的坏，你多么无赖，你生气你发呆，对我都精采，我注定这一生要将你宠坏，让人笑我痴呆，却不得不愉快，我庆幸我明白简单一个爱，我多疯我多怪，就你最明白，我呼吸我开心，因为你存在，随你说命歹，我幸运才得到你的爱

    一曲结束了，我还浑然地陶醉在徐徐渐弱的尾音之中。

    良久，我惊叹地说：“小杰，你简直让我对你肃然起敬，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唱歌这么好听，闭上眼睛听简直就和刘德华的声音一样啊！”

    他笑眯眯地说：“我这个人一向比较低调，向往平凡人的生活，所以这些年逐渐淡出了娱乐圈，你没看出来不能怪你。”

    “臭美！”我做出呕吐的表情：“太晚了，我们应该睡觉了。”

    “你是说我们一起睡觉吗？”他恬不知耻地说。

    “欠揍呀？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睡到床上来。”我娇羞地说。

    “真的啊？这可是你说的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在床上，但是不可以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哦！不然，我就把你踢到花果山去。”我一本正经的说。

    “没问题”他欢喜地满口答应着，躺在了我的身边。

    第一次与他这样接近，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气息，甚至听到了他的心跳。突然我感到自己的心间在轻颤，接着，他温热的嘴唇在我脸上一点一点的探寻过来

    “啊”一声惨叫，小杰的膝盖被我狠狠的踢了一脚。

    这一脚果然奏效，整夜他都规规矩矩地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六

    重新回到公司上班，一切都很正常，远没有我想像中的可怕。我突然领悟出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人们都会把自己的事情想的很严重，怕别人会说三道四，品头论足，其实人家哪有时间来管你的闲事，往往都是自恋导致的自制恐慌。

    我开始礼貌地疏远和叶林的距离，他也很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段不愉快的风波，我们相处的到也相当融洽。我终于明白，其实彼此都没有把对方看得那么重要，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甚至感谢叶林的女朋友在我和叶林彼此爱慕的萌芽初期能及时有效的大闹了那一场，将我挽救出来，如果不是那样，可能有一天跟踪盯梢、大吵大闹的人会换成是我。

    一个周末的早晨，我拎着大包小裹来到小杰家，他睡眼惺忪地来开门：“大清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呀？”

    我妩媚地一笑：“前几天你陪我去梅山玩的很开心，为了表示感谢，今天我是特意来打赏你的。”

    “你终于想通啦，跑来以身相许么？”他说。

    “去你的，我买了好多菜，今天让你尝尝我的厨艺。”我边说边朝厨房走去。

    “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会做菜呀？天呀，能不能吃呀？会不会出人命呀？”他担忧地问。

    “你哪来这么多费话？就是因为我从来没做过菜，才显示出难能可贵呀！能让本小姐生平第一次为你下厨，你就没事偷着乐去吧！”我把他推出了厨房：“你回房间去，别在旁边捣乱，等菜做好了，我就叫你。”

    他坐在客厅里还是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为了你和他人的生命安全，请你自觉遵守做菜规则！”

    我卷起袖子，像模像样的开始忙活起来，一边切菜，一边哼歌，忙的不亦乐乎。

    突然，小杰冲进厨房，慌慌张张地说：“出什么事了？”

    我怔怔地说：“没什么啊，你发神经呀！”

    “不对呀，我刚才明明听到你的尖叫声了啊？”他瞪大了眼睛问。

    “刚才？哦，我刚才在唱歌呀，我在学我的偶像张靓颖唱的海豚音呀！”

    “啊，我还以为你踩到老鼠尾巴了呢？”

    “”

    终于开饭了，我看着耗时了三个半小时才“精心打造”出来的四菜一汤，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小杰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烧茄子，极其深沉地点了点头：“嗯，除了茄子的形状怪了点，肉片切的厚了点，盐放少了点，酱油放多了点，糖放少了点，醋放多了点，味道糊了点，除了这几点，其它的还真没什么毛病”

    话音未落，我手中的菜勺已经在他的头顶落下。

    我对小杰的评价深表质疑：“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顶多也就附合其中五点，至少有二点是夸大其词。”

    他笑容变得温柔起来：“话说回来，你第一次做菜就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真没想到你还挺有做菲佣的潜质。”

    我喜滋滋地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来做给你吃呀！”

    他的神色透出些许黯然：“只可惜以后不能经常吃到你做的菜了。”

    我怔了一下：“为什么？”

    “最近我们公司做人事调动，过几天我就要被派到北京总部去了。”

    我的心忽地跌落冰谷：“你以后就一直在北京工作了吗？”

    “不好说，也许会在北京呆上三、五个月，也有可能长期留在北京。”

    七

    我和小杰站在人流涌动的客车站，沉默了许久，我拍了拍他的肩：“到北京以后，要保重。如果在长安街上有人敢欺负你，记得一定要提我，我在那片儿的弟兄一定能帮你摆平。”

    小杰苦笑了一下：“只怕不提你还好，一提你反而会挨打！放心吧，虽然我不做大哥已经好多年了，但在江湖上的朋友一定都会很给我面子的。”

    我淡淡地笑：“那我就放心你！好了，你该上车了。”

    “嗯，你也要保重知道吗？”他抚了抚我的头发，然后拿起行礼，朝大巴走去。

    我转过来身，不知道为何视线变得有点模糊了，我摸了一下脸，湿湿的，原来我流泪了。奇怪，有什么好哭的呢？小杰是因为工作出色才被调到北京去的，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呀。可是不行，我的心里很疼，而且疼痛感越来越清晰

    突然发现我是这样的舍不得他，难道他就舍得这样离开我么？我赌气地想，倒数十个数，如果他能叫住我，说明他心里也是舍不得我的：十、九、八

    “小融，等等”小杰果然在背后唤我。

    我惊喜地转回头，只见他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将一只mp3搁在我的手心上：“差点忘了，这个送给你。以后我不能和你一起坐环城六路上下班了，怕你无聊，所以昨晚我在这里录下来自己唱的肉麻情歌还有我的一些保留曲目，你可以在坐车的时候听，就不会觉得闷了。”

    我的心顷刻间变得柔情万缕，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他温柔地用指尖擦拭我的泪水：“不要哭，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答应我照顾好我们的皮皮，千万别欺负它知道吗？更要好好照顾自己，看你现在瘦得像只小瘦猴似的，希望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能变成小胖猴。”

    我凄凉地笑笑，突然冒出一句令自己也很意外的话：“你能不能不走了？”

    “傻丫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这样好吗？”小杰温情地看着我。

    我做了一下深呼吸，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好，你放心吧，我会很乖的。你一定要答应我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闷了就给我打电话。”

    小杰终于登上了大巴，我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呼啸而过，我孤伶伶地站在客车站，很久很久，我想，从此我的快乐和牵挂也一并被车子带走了。

    八

    小杰偶尔会从北京打来电话，总是在电话里说一切都好，不给我担心的理由。可是以往那些点点滴滴的欢乐片断，常在不经意间在我心里回放。时间在一天一天的流逝，然后冬天来了

    随着小杰在北京工作的展开，渐渐开始忙碌起来，我们打电话的次数在逐渐减少。小杰从我的生活里淡淡地退去，整个冬天，都是我一个人度过的。我学会了孤单，一个人坐环城六路，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去图书馆坐整个下午我回归了自然本色，换上了素色的衣服，脸上仍然素面朝天，我不再追求那些华丽空幻不切实际的东西，过着如白开水一样简单明静的生活。

    我和小杰曾经近在咫尺，可是当时我不懂去珍惜，直到他远在天涯，才想到后悔有用么？有时候上天只给一次机会，错过了，可能将从此殊途陌路。我想起了那句很经典的话：若是有缘，即是天涯也咫尺。若是无缘，就是碰面也天涯。

    一晃情人节快到了，北方城市的二月乍暖还寒，意外地接到了小杰打来的电话：“小融，情人节打算怎么过呀？”

    “过个屁！这年头谁还过情人节呀。”

    “呵呵，也是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升职了。”

    “这孩子，几天不见都出息成这样了，真是没处讲理去！”

    “唉，能混出这个经理的职位可是来之不易呀，日以继夜的忙，最近还有一个新项目要谈。”

    “别太玩命了，你多注意身体。”

    “嗯，你也是哦，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尽量抽时间去看你。”

    “我好的很，每天上班时喝茶、聊天、看报纸，一点也不寂寞。”

    “那我就放心了。”

    今年的情人节是星期二，下班后，我一如既往地从写字楼走到公交车站，然后孤独地登上环城六路。

    车子的速度比牛车快不到哪去，无论将视线投在大街上还是车厢里，都能看到出双入对的情侣，真不明白他们为何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手捧玫瑰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情人似的。

    既然阻止不了人家双双对对地在我眼前出现，我只好将眼睛闭上不去看。我把头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地，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个声音对我说：“小丫头，醒醒，到终点站了！”

    我懒懒地张开眼睛，四下看了看，车子已经停在了终点站，车厢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身影站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我喃喃地说：“小杰，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柔声说：“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回来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激动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我的嘴唇：“拜托你以后在公交车上睡觉时不要把嘴巴张得那么大，万一被坏人下了蒙汗药，把你领走了可怎么办？”

    我扬了扬眉：“我这副鬼样子，谁会愿意把我带走啊？”

    “嗯，你的自身条件的确是差了点，不过，领回家当个菲佣还勉强合格。许小融，你愿意给我当一辈子的菲佣么？”他深情的凝视着我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深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不愿意！”

    一刹那，小杰的笑容僵在脸上。

    在他几乎失控之前，我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我才不要做你的菲佣呢！不过，你却要做我的保镖、佣人、提款机多功能于一身的老公！小杰，你完了，这一辈子我都要对你无赖下去”

    2006/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