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40还没走出家门,心中又急又慌,再看看磨磨蹭蹭的儿子,耐心达到极限,一面声色俱厉地催促,一面抓过毛巾,三下五除二,在他脸上胡乱抹拉。小家伙拿眼翻我:妈妈,你是擦脸还是擦皮鞋呀?
走到宽阔的马路上,所有的急躁和慌张统统烟消云散。我牵着儿子柔软的小手,送他到学校。有一项内容我很看重:分别时,我爱搂住儿子的头,亲他一下,对他耳语:“妈妈爱你。”小家伙“毫不领情”:我讨厌你!然后美滋滋地扮着鬼脸,泥湫一样溜走。
中午下班回家,经过一阵忙碌,待最后一道菜上桌,我在厨房问:“拿我的筷子没有?”已在狼吞虎咽的爷俩齐声答:“拿了!”我满心欢喜,端盘欲出,只听得那边吃吃地笑,另加配音:“老婆,拿你的筷子了,我的没拿,请给我拿一双!”
晚上,麻雀归巢似的,一个个回到家中。我穿上新买的衣服,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走,希望得到赞美。老公半躺在被窝里,眼睛紧盯着屏幕,儿子倚在他爸的背上,眼睛忽闪忽闪的,床上露出一大一小两个头,跟老猴背个小猴似的。俩人专注在剧情里,丝毫不在意我的存在。含蓄的不行,干脆来点直白的,我开门见山:好看不好看?老公审视我半天,嘴上一抹笑:“好看。”我很得意,但觉夸奖力度不够,继续追问:“咋好看?”“穿上像个白骨精。”儿子不干了,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派认真:爸爸,白骨精好看的很呢,是人扮演的。老公眨眨眼:“忘了现形的时候?”儿子会心大笑,俩人沆瀣一气。我很伤自尊,反击说儿子脏的像个灰老鼠,老公是猪八戒他哥——比猪八戒还难看100倍。儿子跳将起来:“我要给我叔叔打电话,”我和老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你说我爸是猪八戒他哥,那不是骂我叔叔是猪八戒吗?”三人笑作一团。
疯足笑够,安顿儿子睡下。猛然想起还没给儿子检查作业,不看则已,一看,差点让我眩晕过去。儿子的谴词造句中赫然写着:爸爸一边吃,一边喝;妈妈出去倒垃圾,小偷趁机溜进屋。好小子,亏他想得出!
躺在床上,我一遍遍回味,一次次哑然失笑。陶醉独乐间,老公一拍脑门,惊叫一声:赶紧给儿子把尿。我慌忙跑过去,一摸被褥,不由沮丧地喊:老公,拿褥子来,长江又发大水了。老公笑叹一口气:儿子呀,看来你尿床是要尿到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