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看,明媚开心的笑了。
是一块香胰子,一罐抹身子的润肤膏,和一瓶香露。这几样贴身的护肤品,从她嫁入孟府,都是孟诚言替她准备的,十几年了,自己的丈夫再忙也不会忘了让人特意给她从京城最大的胭脂铺子里买这些,这还不是恩爱吗?因为丈夫喜欢这些护肤品的香味,她十几年来也一直用着,从未换过。
“老爷,是让我现在就去沐浴更衣吗?”宁姨娘看着明松急切的问道,她现在的样子的确是太丑了,丈夫这是让她好好收拾一下吧。
明松神情冷漠道:“老爷让小的告诉姨娘,你用了十几年的这些东西,里面最主要的成分是麝香。”
麝香,这是用作什么的?孟清源有些纳闷。
就听啪的一声,宁姨娘手里的瓶瓶罐罐掉在了地上,她整个人像被抽了筋,木木的靠着梁柱,脸上的面部表情几乎是一种滑稽的扭曲,一对凤眼圆瞠,已经到了极限,给人感觉顷刻就要崩裂开来,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
麝香,女子避孕之物。怪不得,怪不得呢,这么多年,她吃药,拜佛,求道,用了各种办法,就是再也没有怀过孕。
原来,是她的丈夫处心积虑不让她怀。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要问问他,她要亲口听他说。
宁姨娘忽然像疯了一般,往外冲。叶兰上前一步,把宁姨娘的手反剪到背后,在宁姨娘的尖叫声中,把的手绑在了一起。
明松继续说道:“老爷还说,让姨娘想想二小姐。”说完,明松向孟清源施礼下去了。
宁姨娘看着明松离去的背影,十岁的时候,也是在这个花厅,她第一次见到了她的表哥——孟诚言,看到了那个十四岁的少年,一袭白衫,神情轩然,从门外走进来,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见到她这个新来的表妹,便微微一笑,笑容如高山流水,摄人心魄。
往事历历在目,片刻,宁姨娘的眼前便模糊一片,眼泪顺着脸颊划过,滴落到地上。
二十三年,终究是一场错。
叶兰带着如死人般的宁姨娘回了听轩阁的西厢房。孟清源则去了孟诚言的外书房,她并没有进屋,只是恭恭敬敬的在门外磕了三个头,便离开了。
外书房里坐着的孟诚言,手边的书案上放着顾洪的供词,还有一幅幅展开的画轴。
画中的女子的容貌是他在无数思念的时光里认真描摹的,喜、怒、嗔、泣无一不惟妙惟肖。每一笔都在诉说她的美丽和他的相思。可这么多年来,他给她的却总是伤害,她有家不能回,她有女儿却不能相见,甚至连她的嫁妆他都没有保护好。
孟诚言握着画轴的手,开始发抖,一滴泪啪的滴在画卷上,模糊了画角的“言”字。
孟老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直接去了小佛堂,整整念了一个时辰的经,直到李嬷嬷禀告,孟云音在院子里跪着求见祖母。孟老夫人想了想:“让她到我的卧房吧。”
孟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魂不守舍,脸色憔悴的孟云音。虽然刚才李嬷嬷告诉她,说是已查明宁姨娘在明药堂里买过叫“迷云草”的草药,这种草药能至幻,让人神志不清,洗脱了孟云音突然中邪的嫌疑。
但实质上孟云音到底吃没吃这迷云草,谁也不能在追究下去了。不管怎样,孟云音到底是孟家的血脉。
孟云音哭着磕头道:“祖母,求求您救救姨娘吧,她、她就是一时糊涂。”
孟老夫人温和道:“你去见过你父亲了吗?”
孟云音哭道:“父亲他不见我。”
孟老夫人把屋里伺候的丫环下都打发去,叫了孟云音在她身边坐下,问,“云音,你肯定觉着父亲和祖母不近人情吧?”
“我没有!”孟云音连忙否认,掉泪道,“祖母、父亲一直疼我。”
“那,你肯定恨你姐姐清源吧,如果没有她,你姨娘何至如此?”
孟云音知道不能承认,可她就是摇头都不能,她何止是恨孟清源,她恨不能生吃了孟清源。
孟老夫人柔声道,“你是家里的二姑娘,今年快十三岁了,该懂的道理也都懂,再过几年,就该说婆家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以后不论给你说什么人家,嫁过去肯定是正室。你想一想,将来换你家里的姨娘要谋夺你的家产,你做何想?”
孟老夫人的内宅智商还是非常强的,孟云音泪如雨下,悲伤难抑,轻声道,“祖母,姨娘毕竟生了我。”
孟老夫人又问,“倘以后有庶子庶女,在姨娘做错事时,也来这般求你,也说姨娘生了他们,想让你开恩,你又做何想,又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