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画菀汀,画兆应眼皮就开始乱跳。
这个女儿,是前夫人留给他的念想,自己格外疼惜,也正是因此,桂氏容不下她。
在画菀汀出生时,他为了给女儿更高贵的身份,与长公主一家结成了亲家。那时驸马爷还在世,与画兆应算是读书时的好友,因着亲上加亲的缘故,两家这门亲事自然是没反对,皆大欢喜。
可自从画菀汀的亲娘死后,驸马爷也在那年意外坠马身亡,两家都陷入悲痛,正在这时候,还有所谓的高僧出现,道出画菀汀“灾星”的身份。
对于这个身份,画丞相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被桂氏拿那件事威胁,想到那件事,画兆应周身气息骤变,屋子内的温度都似降了几度。
若不是那件事,他又怎会被桂氏牵着鼻子走了那么多年……
“岳父大人。”发觉画丞相在走神,虽不知他在想何事,但钱谷寒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多问。
收起棋盘,他整理了一下坐皱的衣裳,看向画兆应:“难道是菀汀妹妹不想见我?也难怪,她在邳州这么多年,我都未曾去探望过她。”说罢,眼眸低垂,面上有些伤感。
画兆应发觉这个未来女婿似乎误会了他的举动,赶紧解释:“大公子,小女只是身体不适,这几日不方便见客。”
谁说不是呢,这百年难得登堂入室一次的钱谷寒,今日便来了,一来就跟他下棋下到现在。本想着今天去十王爷府上打探一下画菀汀的情况,就这样被耽搁了。
“只是身体不适么?”
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钱谷寒眼里冒着寒光,只是一瞬,又消失殆尽,恢复起之前谦谦公子的神态。
画丞相抬头,正好看到这丝余光,他微微一征。
钱谷寒笑了笑:“岳父大人,看来是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画丞相哪里敢承认:“大公子,你同小女自小有婚约,哪有这不是时候的说法。”
提到这个婚约,钱谷寒嘴角一抹笑就藏不住,慢慢加深:“是啊,若能娶到菀汀妹妹这样的妻子,实在是寒儿之幸。”
“哪里哪里,小女顽劣。”只顾客套的画丞相哪里晓得接下来,钱谷寒会说出令他震惊无比的话。
“寒儿天天就盼望菀汀妹妹回谷城,好将她迎娶入府,今日虽来得匆忙,却也只是想一睹芳容。实在是这数年的相思之苦,磨人得紧……”
戏谑一笑后,他不顾画丞相惊讶的表情,继续道:“岳父大人,小婿可能是失礼了,实在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情难自禁……”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画丞相哪里琢磨得透眼前这个人的想法,只是画菀汀的确与钱谷寒有婚约,这个是实施,也是无法避免的。
“大公子,哪里话,算算年龄,小女还小,尚未及笄,我原本还想再留她几年……”
提到这个,钱谷寒就笑了:“岳父大人哪里话,我也自知自己来提亲不是妥当之事,但是母亲,你也知道,自父亲去世后,她便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不肯出门一步……”
提到长公主,钱谷寒眼里流露出一股悲伤:“可父亲也去世多年,若是等菀汀妹妹及笄再娶,又恰好遇上父王的十年之劫,这一耽搁,又是三年,岂不是耽误了菀汀妹妹?”
十年之劫,是大巍的一个风俗,除至亲去世那一年不能娶妻嫁人以外,还有一个个说法。亲人去世的第十年,要为其守孝三年,这来源于大巍当地的一个传说,传说人死后十年后登往仙境时,要清修三年,若是凡尘的至亲娶妻生子会影响天上亲人的心境。
这便是十年之劫。
很多人都绕过这个十年。
钱谷寒嘴角一抹苦笑,转眼间,他的父亲都死了快十年了。
画兆应本就是钱谷寒父亲同窗好友,自然也是万分惋惜,当年的事,只能不去捅破它,提到那件事对于长公主一家而言都是伤疤。
他倒没有想到这个“十年之劫”。
“这……”画丞相有些犹豫,若是现在不将画菀汀嫁出去,再过两年,真的如钱谷寒所言,十年之劫到了,再耽搁个三年……
女孩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若是钱谷寒届时再变心……
画兆应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他自问在朝堂也算是阅人无数,却唯独看不清两个人——容池和钱谷寒。
按道理说,这两个人不是大巍皇帝的儿子,也不在朝堂内经常出没,他不该心存戒备。可是每每当他见到这两个人时,总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酝酿而出。
不是敌,便是友。
画兆应笑了笑,他自然是希望眼前这个人是朋友的,而这联系二者的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联姻。
“如此也好。”画兆应总算是说服了自己,想着眼前这个人即将是自己的女婿,心底有些激动。
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即将出嫁了。
见画丞相答应了,钱谷寒也是眼里带着笑,缓缓站起身,朝着他便是深深一鞠躬:“多谢岳父大人!”
二人又磕碜了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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