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我看这里查访严格,难道是什么贵人要经过?”
偏将忙笑道:“闵大人慧眼如炬,陕甘总督卫明讳卫大人今日要携家眷进京,提督大人命我们清街查户,保证卫大人一家安全。”
闵朝宗听了这话,心里略有几分不喜。陕甘总督为正二品,自己这个侍郎好歹也是正三品。卫明讳是先帝宠臣,自己则是天子新贵,凭什么卫明讳就能兴师动众,叫了提督大人清街扰民?
偏将一见闵朝宗的脸色就猜到几分,忙笑道:“闵大人久不在京,或许还不知道,朝中已有消息传出,说圣懿皇太后有意选卫大人家的长小姐为皇后。您说,提督大人能不上心嘛!”
大家迎的可不是卫明讳一个陕甘总督,迎的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所以你闵大人也不用眼红。
闵朝宗脸色尴尬,忙拱手笑道:“原来如此,受教受教!那我们这一行”
偏将摆摆手:“自然要闵大人先行,听说万岁不但召回大人,还赏了大人新宅子,真是叫人羡慕。”
闵朝宗谢过,赶紧叫家中下人们赶车进城。
芳菲的车马途经城门楼时,正好有人在议论卫家的事,顺耳听了两句,并未放在心上。
车马进城后一直往北行,半个时辰后拐进一条大街,街口竖着金安街的地标,往里走依次是贵亲王府和庄国公府,单单是这两家就占据了整条长街。
闵家的车马绕过这两家,在金安街尽头拐进一条略窄些的街道,虽然干净整洁不及前者,可却更加热闹。这里有多数都是先帝赏赐给臣子的宅院,风格相似,大小相仿,或许谁家多个花园,谁家多个院子,那就要看皇上更宠信谁了。
闵朝宗跳下马车,举头仰望门匾上“闵府”两个大字,心中愉悦。宅内早跑出来个管事模样的人,一见闵朝宗就跪安:“小的蔡松给闵大人请安。”
闵朝宗眼前一亮,连忙将此人拉起:“是平南郡王叫你来的?”
蔡松笑呵呵道:“王爷知道大人这两三日进京,所以赶着打发小的先来替大人收拾宅院。如今里面一应俱全,请大人院内休息。”
闵朝宗才要抬脚上台阶,忽然又止住步伐:“不妥!我还是先往吏部走一遭才对,正好递个面圣的折子。”
闵朝宗有自己的小算计。他和卫明讳同日进京,想必卫明讳正飘飘然,顾不上去吏部报道。等皇上看到他二人之间的差距,才会更重视自己。
闵朝宗领着蔡松往后来,大太太正下车,闵朝宗赶忙为她引荐,一时又有蔡松的媳妇出来见礼,大太太嘱咐闵朝宗路上小心,自己则领着一家子进了院。
皇上新赏赐的这座府邸是个三进式的套院,大太太瞧了瞧,将正院留给大老爷,或做书房,或用待客都方便。跨过垂花门就是内宅,三间正房大太太自己用,东厢房给黄姨娘,等安排西厢房的时候却有几分为难。
“院子小了些,恐怕要委屈外甥女。”大太太问难道:“后面是厨房和丫鬟婆子们住的地方,虽然还有一间正房,但叫你去住,我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周粟乔一听便明白,大太太根本就没想叫她住西厢。后院人多手杂,保不准就有偷鸡摸狗的,周粟乔心里不愿意,闷着不吭声。
芳菲忙笑道:“表姐,你陪我去后面瞧瞧,我刚刚听见街上有叫卖声,或许有小门呢,咱们开门买些果子回来,我这两日吃的都是干粮,就想吃些水灵灵的鲜果。”
芳菲又拉又拽,将周粟乔扯了过去。
她俩一走,黄姨娘便凑到大太太身边:“太太,要不我抱着六少爷去后面住吧。表姑娘是千金之躯,又是老太太的宝贝,得罪不起。”
大太太冷笑:“不用怕她,既然是来京城,就到了咱们的地盘,吃什么住哪里,由不得她一个小丫头抱怨。”大太太转头去叫宝莲:“把四姑娘的东西都放进西厢房!”
宝莲高兴的应下,忙招呼婆子小厮们抬箱笼。
这边,芳菲和周粟乔一进后小院就看见扎根在地里的石榴树。树上已有新叶,虬枝参差,盖住了大半个院子。
芳菲仰头惊呼:“了不得,这树怕有年岁了。”
平南郡王府里派来的一个媳妇忙上前赔笑:“姑娘好眼力,这树足有六十年,和这宅子是一个时候建的。听邻居下人说,每到九十月,街上的孩子都来讨石榴。”
芳菲点头笑道:“种石榴是个好兆头!”她附在周粟乔耳边:“石榴树预示多子多孙,怪不得街上的孩子喜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