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心中矛盾,他一面想打听打听闵芳菲的近况,却又怕闵家黏上自己。
他承认自己对闵芳菲有好感,觉得小姑娘庶出可怜,可又挺可爱。关键不像宫里那些宫女们一样,对自己死死黏着,六皇子觉着新鲜,也有心想要征服这样一个倔强的小丫头。
可是,他喜欢的是面容漂亮的闵芳菲,而不是现在被毁容后的鬼样子。
六皇子有洁癖,见不得脏东西。他现在想想闵芳菲被划开的脸还会一阵阵毛骨悚然。
“殿下,”花魁胭脂扭着妙曼的腰身款款上前:“奴家敬殿下一杯。”
胭脂脚下一软,裙子飞旋,人就瘫在了六皇子怀里,手中的酒盅却一滴未洒。嘤咛娇语声伴随着阵阵香气,扑入六皇子耳中:“殿下”
六皇子心里正烦闷,对扑入怀中的美女好不怜香惜玉,一把用力推开,还觉得脏了自己的手“滚!”
胭脂目瞪口呆,跌坐在地上无法回神。
想她胭脂好歹也是通州城里最出色的花魁,多少达官贵人捧着银子要见她一面也不能。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将自己随手推开。
胭脂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心中恨恨的盯着六皇子。
那护卫长见状,忙赔笑:“殿下,您不喜欢这个,我另去寻些漂亮的姐儿给您送来。”
六皇子没好气的瞪着胭脂和远处服侍的丫鬟:“庸脂俗粉,不见也罢。”
“那,闵府那里”
六皇子胡乱挥手,不耐烦道:“不见不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也往里给本殿下通报。”
护卫长忙告饶。又叫人将胭脂拖了下去“臣这就去打发了闵家人,还请殿下息怒。”
六皇子心烦意乱,愤而离席,留下护卫长站在原地好不尴尬。
六皇子做的决绝,护卫长却不敢。他原是皇上身边的人。被分给六皇子之后战战兢兢,说是保护,其实也是暗地里替皇上行监视之职。
闵家非寻常人家,他家大小姐是皇上的宠妃,护卫长只能出去陪个礼。几个镖师见一四品武官这样客气对他们,也没有太过火,反而觉着有些受宠若惊。
安师傅没寻到,一直到天黑还是音信全无。
镖师们有些心思浮动,管家更是门禁严守。嘱咐家里的小厮和长随们,将租赁的小院守的滴水不漏。
已经犯了一次大错,管家可承受不起第二轮灾难。
好在一夜平安无事,就在大家悬着心等安师傅回来时,闵家从富春驶来的大船终于靠了岸。
芳菲头戴斗笠,她因为伤口原因,至今还在低烧。大夫开的药中有安神作用,但码头上从水面吹来的风也叫人熏熏然。
“姑娘。快看,那是那是佟公子!”
芳菲的心骤然收缩。她隔着雪色帏帽往远处眺望,甲板上临风而立的青年男子果然就是佟鹤轩。
“他怎么会在这儿?”佟鹤轩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晖南参加乡试吗?他怎么会随大哥哥一并来京?
芳菲下意识摸着裹了纱布的脸。
紫英瞧在眼中,疼在心里:“姑娘,佟公子仁义开明,想必不会对姑娘脸上的伤势在意。你不要多想,若真能寻到那位须眉先生。或许你和大少爷都有救了呢?”
对于紫英的侥幸心理,芳菲一点也不抱希望。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不在乎女子皮囊的实在少之又少。
如果佟鹤轩一定要解除婚约,芳菲一点也不意外,也不会抱怨。这是佟鹤轩的权利,她没道理用婚约这道枷锁捆住佟鹤轩的幸福。
想明白这一点,芳菲心中开始淡淡的释然。
她领着众人往岸边相迎。甲板上闵家的长随们早看见了管家,更瞧着了戴着帏帽的四小姐。
这些跟来的人,有一半是大太太留在富春调拨给闵云泽使用的心腹。对于四小姐,大伙儿是发自心底的信任。自从大少爷的腿断了,人也浑浑噩噩,不理世事,大伙儿在富春被二房的奴才们排挤,满腔的愤慨不敢往外说,只因为没有人给他们做主。
这下见了四姑娘,大伙儿可有了主心骨,一个个神情难掩雀跃。
四个身强力壮的长随将闵云泽抬下甲板,佟鹤轩跟在后面。
“四姑娘。”
芳菲迎上前:“佟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佟鹤轩淡淡一笑:“先回去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闵云泽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芳菲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始终未开口。
随行的仆人丫鬟十几个,管家早雇了通州车马行的大车,又在客栈里另包了一个大院子,诸人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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