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对他说，又缩了回来“你那些被我踩坏的画具，我会照价赔偿的，免得又落人口舌了。”

    “你尽量挖苦好了。”他显得有点气急败坏，更气自己为什么把事情搞到这般田地。

    “到底谁先挖苦谁的？”她见他先发制人，也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我看见你这些天不开心，想你可能有心事，好心来陪你聊天解闷，可是你却一口回绝，绝情的令人难堪，你还怪我挖苦你，你太过分了。”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可是”他想讲出来，但又不能说。

    “可是怎样？”她用手拂去了泪水“你说啊！”他能说什么？说喜欢你，但自己却不敢再爱人，而我又不愿阿利追你？他简直快疯掉了。

    “没事，没事，你走吧！不要理我。”

    “擎楠！”她看他那么沮丧，有点心疼了。

    “别理我，去啊！去阿利的身边。”他对她吼着。

    “你心情不好就不好嘛，你干嘛扯到我跟阿利，我跟阿利又没犯到你。”丁婷瞪着他直骂他：“怪胎！”

    “是，我是怪胎，你可以不要理我啊！”“你以为我爱理你啊，哼！”她“砰！”一声很大力的关上门走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你今天怎么了？”阿利看丁婷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关心地问。

    “唉”她长叹了口气“好烦喔！”

    “是不是跟我出来很无聊啊？”

    她看他表情严肃略带紧张，才会意过来自己错言了。“不是啦，你别误会了，我不是说和你在一起很烦。”

    阿利这才松了口气“那你是为什么烦呢？”

    “是”她本想告诉阿利是因为擎楠，但想想他俩是好朋友，在人家面前说他朋友的不是，好像不太好，于是就作罢了。“哎呀，不讲这个，对了，你今天除了约我出来吃饭外，你不是说还要给我一个惊喜吗？到底是什么事？”

    “差点忘了，你等等。”他由桌子底下拿起了一个袋子给她。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打开来看看啊！”阿利催促着她。

    她伸手去拿，原来是件衣服，是她上次在茱蒂的店里看中的那一件洋装，她有些惊讶“阿利，你怎么会买衣服送我呢？”

    “喜欢吗？”

    “是喜欢，可是今天又不是我生日，为什么你要送我东西呢？”

    阿利抿了一下嘴，似乎是在想如何开口，最后他终于鼓足勇气，眼中充满无限情意的对她说：“送东西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不需理由的。”

    这回，她可震惊了，她失声的干笑了两下，来掩饰她的慌张。

    “丁婷，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被你吸引了。”对于他的表白，丁婷有些不知所措。

    阿利手越过桌面握住了她的手“我是真心诚意的，请你接受我。”他眼中充满期待及恳求。

    她实在不想伤害他，又不知如何拒绝，真是为难“我我没考虑过感情问题，我才刚从一段感情中跳脱出来，我不想”

    “那么请你考虑我，好吗？”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大家只当朋友不是很好吗？”

    “你知道我不想只是这样。”

    “那么，让我考虑一下吧！我现在思绪太乱了。”

    “后天，后天就给我答复，还是这个地方？”

    她点点头，然后就先走了，她需要冷静思考一下。原来真让她猜对了，阿利真的对她有意思。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茱蒂出国了，一个礼拜后才会回来。”小美对一脸失望的丁婷解释着。丁婷原希望能得到茱蒂的一些建议的，没想到唉！

    她向小美道别，转身推门而去。

    她闲逛来到夜市。

    “老板，来碗蚵仔煎。”

    她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发呆，阿利对她好，她明白，可是总缺了那么点感觉，事实上，她心中的某个角落一直在等着某人，这是连她自己也不敢去正视的问题。

    “喂！”擎楠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叫着正发呆的她。

    丁婷两眼直瞪着他，口气不悦地道：“你干嘛坐这？”

    “有什么不对吗？这是卖蚵仔煎的，我也是顾客啊！”擎楠不觉有何不对。

    “你知道你是个令人倒足胃口的家伙吗？”她显然还在生那天的气。

    “别这样嘛，没位子了，和你挤一张桌子嘛，别这么吝啬。”

    她“啪！”一声将筷子大力的放在桌上，站起来讲道：“不吃了！”

    说完即走到前头付了帐。

    “喂！”擎楠追了上去，拉住她。

    “你干嘛？”她试图甩开他的手。

    “对不起！我为那天的行为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可以吗？”他站在人群中向她鞠躬道歉。

    丁婷看见来来往往的人都对他们两个投以好奇的眼光，赶紧推了他一下“走啦！”

    “不生气了？”他走在她身旁问道。

    “你有没有听过覆水难收啊？道歉也没用了。”丁婷表面上虽然不原谅他，但心里头早就不生他的气了。

    “没那么严重吧，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消气呢？”

    丁婷一副沉思样子“这个嘛”她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看你的表现再说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阿利提早一个小时赴约，他十分紧张，手心不断冒汗。

    “先生，要点些什么？”

    “一杯啤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丁婷终于准时来到。

    “等很久了？”她坐了下来。

    “没有，我也刚到。”他扯谎着。

    “喔！”

    “吃些什么？”阿利不自在地笑了一下问道。

    “照旧。”

    两个人都等在对方开口，气氛有些僵。

    “我们”他们同时开了口。

    阿利绅士地请丁婷先说“你先说吧！”

    丁婷迟疑了一会儿，想该怎么婉转开口，最后，决定还是不转弯抹角了，直截了当的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

    阿利压抑住激动的情绪直问“为什么？我不够好吗？”

    “你很好。”

    “那为什么？”阿利不能理解，既然他很好，为什么丁婷不接受他？

    “阿利，感情是双向的，丝毫勉强不来，不是够不够好的问题，要彼此喜欢才行。”

    “我明白了，你根本不喜欢我，是我太死皮赖脸了，对你再好你依然还是不喜欢我，是不是？”他觉得希望破灭了。

    “阿利，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我”

    “你已经伤害到了。”他神情满是受伤的样子。

    “对不起，我如果今天不狠下心来拒绝你，将来会伤得更重。”

    “连将来你都认定不会喜欢我了？”他冷笑了一下“你本来就没打算过接受我，是不是？”他站了起来“你慢用，不打搅了。”

    丁婷看着他双肩下垂，沮丧的背影，实在觉得对不起他。

    阿利走着走着，竟走到了茱蒂的店，他现在很想见她“她出国了。”小美这样告诉他。

    “喔！”他长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茱蒂，你为什么不见他？”他走后，茱蒂才由里面走了出来。

    “见了又如何？”

    “那丁婷呢？你又怎么不见她？你们那么好，没理由不见她呀？”

    “再强的人也有软弱的一面，更何况我不过是个平凡人，也有疲倦、孤寂的时候。”

    小美还是听不懂她的意思，茱蒂只跟她说：“有天你会懂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咱们三兄弟好像很久没一起喝酒了，来，干！”阿利一次干了这杯酒，又倒了杯要喝。

    “你少喝点！”小帆伸手要去阻止他，被他给挥掉了。

    “喝就要喝个痛快，你们也喝啊！”他一饮而尽。

    “小帆，你让他喝吧，他心情不好。”擎楠轻吐了口烟，也喝了口酒，显然他也心事重重。

    “你们两个怎么了？每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太过分了！有事也不告诉我，不当我是兄弟吗？”小帆也生气了，看他俩猛喝闷酒，却什么都不告诉他。

    “哪有什么事？”擎楠否认地别过脸去。

    “小帆，我告诉你，我当你是兄弟，”阿利醉得差不多了“我被拒绝了！”

    “被拒绝！被谁拒绝？”小帆听得一头雾水的。

    “丁婷！她不接受我。”他又喝了一杯。“连将来她都知道和我在一起都不会幸福，她可以预知未来呢！”说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利，你醉了。”擎楠实在不愿看到他那样痛苦。

    “谁说我醉了，我还可以喝它三天三夜”

    “好！你很厉害！那我们回去再喝好不好？”他们起身要扶起阿利。

    “我不要，我要在这里喝，这里比较热闹，”他闹着脾气硬是不走。

    “可是人家要打烊了。”他们哄着他“走吧，我们换别家喝。”

    “换另一家真的，不骗我？”他这才愿意跟他们走。

    “不骗你，真的。”他们付了帐带了阿利出了pub。

    一上车，阿利头就呼呼大睡，他们俩摇摇头也上了车，然后将已熟睡的阿利带回他家里去。

    “阿利和丁婷什么时候开始的？”送走了阿利，小帆便忍不住问擎楠。

    “大约三个礼拜前吧！”擎楠据实以告。

    “你们俩还真他xx的会保密？！连我也瞒，算什么朋友嘛！”小帆真是火大了，他们两个什么事都不告诉他。

    “你别生气，又不是故意瞒你的，我以为阿利告诉你了。”

    “算了，算了，真没想到一向理智的阿利竟会为了女人醉成这样。”

    是啊！他也没想到阿利这次是玩真的，擎楠苦笑着“人总有被情所困的时候，唉！”

    “我知道你心情也不是很好，想开点。”他拍拍擎楠的背。

    “我哪有不好？”他还想否认。

    “你好坏全写在脸上了，白痴也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小帆太清楚擎楠了，他是个瞒不住心事的人“你不说我也不强迫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别把自己搞得晕头转向的。”

    “行了，我知道。”他停下车来，让小帆下车。

    “我上去了，再见。”小帆跟他道别后，走向他的住处，他心里很清楚丁婷的出现已经将那两个人搅得天翻地覆，他祈求一切能很快归于平静。

    擎楠回到了自己的家，一点睡意也没有，从冰箱拿了瓶啤酒走到阳台，正巧丁婷也在她的阳台上。

    “嗨，看星星吗？”他走到阳台的栏杆边问她。

    她双手托着腮帮子“今天一颗星星也没有。”她有些失望。

    “是吗？”他啜了口酒，望向天空去。

    “阿利还好吗？”她有些迟疑的问。

    “你拒绝了他，你想他会好吗？”他又啜了口啤酒。

    “你希望我答应吗？”

    她这么问倒使擎楠哑口了，他是希望她拒绝，但他也不希望阿利不开心“我希不希望有关系吗？”他将啤酒一饮而尽，顺势压扁啤酒罐。

    “是啊，当然和你无关。”丁婷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怎会问这种话，她答不答应关他什么事，他哪会在意呢？

    “这个饼给你吃！”她将剩余的几块饼拿给他。

    “你不吃吗？”

    “我刚吃了很多。”

    “谢谢你了。”他客气的接下来。

    两人突然不知该聊些什么，气氛有点尬尴。

    “真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了。”她强装出笑容，笑着跟他说晚安。

    “丁婷”擎楠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回过头看着他。

    “没事，只想跟你说声晚安而已。”原本要讲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嗯，如果没事我要进去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往后的日子，阿利不断的工作，一大早便到了公司，晚上又加班到很晚，擎楠他们都明白阿利表面是乐于工作，其实他是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我们先走了，再见。”同事一一向阿利道别，大伙都下班了。

    “阿利，下班了，一起走吧！”小帆和擎楠约着他。

    “不了，我还有事没做完呢！”他仍埋首于桌前，挥挥手叫他们先走“你们先走，别等我了。”

    “那我们走了，你不要忙太晚，早点回去休息。”

    “知道了。”

    他们走后，整个公司只剩他一个人，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了头。他也知道要振作，可是他就是心里难受，他好想找个人说说话“对了，茱蒂她应该回来了，去找她！”

    一想到茱蒂，他精神就来了，不知怎么地，他总觉得她很了解他，他还没开口，她就已经看到他心里的话了。

    “怎么想到找我来看夜景？”他们一起到山顶上去看夜景，茱蒂找了块干净的草皮坐下。

    “也没什么，只想找个人作伴。”他在她身旁坐下。

    “被拒绝了？”

    “你真聪明。”他苦笑了一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果没被拒绝，你会约我？你早就和她甜甜蜜蜜去了。”茱蒂很直接的指出事实。

    “你看我失恋了，也不安慰我，还那么咄咄逼人。”

    “要安慰人，我可不会，我一向直来直往的，你若听不惯，那我走就是了。”她起身要走，阿利连忙拉住她。

    “喂，别这样嘛！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老对我凶，我看你对客人都挺亲切的。”

    “人家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当然要客气点。”

    “这么势利。”

    “对，我就是个势利鬼，不喜欢，走啊！”她转过身去，背对他。

    “好了，我的大小姐，您就别气了，我请你吃山产算给您赔罪，行了吧？”他一副“小奴才”的样子，不禁使人发笑。

    茱蒂噗哧笑了出来“好吧，就原谅你了。”

    阿利喃喃自语“我真是犯贱，其它人都对我小心翼翼的，我偏不爱，却爱来找她讨骂。”的确，在公司他们看他心情不好，都像大老爷般的对待他，怕稍有闪失，让他不悦。也更因为他们对他的过分迎合，令他原本烦闷的心，更是无从宣泄。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

    “没什么！到了，就是这家，尤其他们的三杯鸡，哇！真是棒！”

    “瞧你说的，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们找了个视野比较好的，可以看到夜景的位置坐下。

    一整晚，他们说说笑笑的。

    “真的？你小时候那么皮，把蛇放到女老师的皮包，那不会被打个半死吗？”

    “何止半死，简直奄奄一息啊！包惨的是，擎楠他为了要替我报仇，就故意去偷他老爸的内裤放进老师的袋子里，结果老师上课要拿课本时，一伸手竟拿出了条内裤，全班学生大笑，气得老师哭了出来，后来，还闹到校长那边去呢！”阿利诉说当年糗事，讲得口沫横飞的。

    “最后呢，擎楠有没有事？”

    “当然有，他不但屁股开花，还被罚扫一个礼拜的厕所，罚写：“我错了，下次不敢。”一千次耶，他真够义气。当然了，除了没替他挨打外，像罚写啦，扫厕所啦，我和小帆都帮他。”

    “你们感情真好！”她则有点羡慕他们的友谊。

    “是啊，我们之中若有谁心情不好，或有事的话，我们都是义不容辞的，像我这次他们为了让我开心不知费了多少心呢！”

    “那你还不振作一点。”她也鼓励着他“圣经上说：“当上帝为你关一扇门时，一定会再为你开一扇窗的。””

    “其实我现在好过多了，再叫东西来吃吧！”

    他们就这样投缘地玩到清晨才下山，他送她回去。

    “好好的睡一觉，晚上我再给你电话。”

    “嗯，再见。”

    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叫住了茱蒂“我忘了告诉你，谢谢你，昨天一整晚我都很高兴。”

    “我也玩得很愉快，快回去睡觉吧！”她催促着他。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一连几个礼拜下来，阿利几乎常约茱蒂出去，心情也好了很多，现在也会跟人打屁了。

    “大卫，你今天穿了新鞋，一定是要跟人约会！”

    “哪有？旧鞋坏了，所以才换新的。”

    “不跟你聊了，我要进去了。”他走进了擎楠的工作室，看见擎楠专心的擦着相机的镜头。

    “喂！”他从擎楠背后喊了他一声，吓了他好大一跳。

    “阿利，你要吓死我啊！”“这么没胆子。”他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二郎腿一跷，十分悠哉的。

    “喂，最近有什么喜事？瞧你这高兴的样子。”

    “哪有什么喜事？对了，我有个主意。”

    擎楠喝了口水，顺势将屁股沿着桌子边缘靠上去，看着阿利问道：“什么主意？你说吧！”

    “我想我们公司来办个旅行，去关岛，员工们的机票及住宿费用由公司负担，算是一种回馈，这阵子公司盈利不错。”

    “你想办几天呢？”擎楠问道。

    二个礼拜，我算过了，包括我们三个人外，还有三个职员，三个模特儿，一共是九个人，我还想再约一个人，那就刚好十个人了，你觉得如何？”

    “很好啊！”“那表示你赞成了？”阿利探干脆的口吻问道。

    “嗯，没理由反对嘛，你可以告诉我你要约哪个人吗？”擎楠十分好奇。

    阿利故意卖关子“不告诉你，你们去了就知道，不过啊，是你认识的。”

    “谁啊？这么神秘。”擎楠看阿利一副“保密防谍”的样子，更好奇了。

    “届时自然会“真相”大白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不好吧，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茱蒂犹豫着。

    “没关系啦，擎楠、小帆及丁婷你都认识呀！”阿利游说着。

    “可是”她还是有些迟疑。

    “别可是了，就去吧！”

    “好吧！”她拗不过他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