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辞去秘书工作了?”表妹深感意外,十分不悦。“你事先半点风声不漏,什么意思?”那她在豪成身边,岂不少了一个眼线?
“我一个月前便向副总裁递出辞呈,他也顺利找到更好的秘书人选。”表姐挺直身躯,终于可以以平等的姿态面对表妹。一个月前,段豪成顺利接任执行副总裁的位子,她同时递辞呈,段豪成没说什么便收下。她心知,段豪成对她已起了戒心。
“豪成什么都没说,但你应该告诉我啊!”“我欠你的吗?”
“你明明跟我爸约好了”
“从你结婚那天开始,我已履行和表舅的约定,不欠你们什么了。”
表妹一窒。“好,你有种!想必你是找到了待遇更好的工作,说来听听如何?”
“我没有另外找工作,我申请到英国留学。”
“留学?你一个人?”这可是意外中的意外。
“当然不是,我跟雍年一起去。”
表妹瞪大了眼珠子。“你真的毅我跌破眼镜了。你什么时候又巴上任雍年,还两个人一道出国留学?”
“雍年解除婚约后一直很消沉,任伯父和任伯母决定照以前为他安排好的路走,送他去英国留学,过几年再回来接掌任氏企业。而我一直都有著留学梦,这几年努力的存钱,刚好可以和雍年一起出去,互相有个照应。”
任父、任母看她那么力争上游,又自愿“陪公子读书”不由得软化态度,已经暗示过她,只要雍年向她求婚,他们愿意让她进门。
表姐终于等到这一天,她有信心,在英国留学的异乡岁月,只剩她与雍年两个人互相扶持,她一定可以使雍年忘了棉棉,进而爱上她。
表妹也不是笨蛋,想也知道这女人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这使表妹突然有了很高的危机意识,一直被她远远抛在后头的表姐,很快要迎头赶上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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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探亲的陈亮君,自然也会代庄承融探视棉棉和雍年的近况,哪里晓得原先的小鲍寓早已人去楼空。
他找左右邻居探听了一下,又将爱慕他的任凰约出来聊一聊,对任凰的说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听起来不像是棉棉会做的事情。
陈亮君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想了又想,终于找上关键人物段豪成,经过段豪成的批准,终于见到幽居于新建好的别墅内的庄棉棉。
中午进去,傍晚出来,陈亮君弄明白了整件悲剧的来龙去脉,心疼棉棉所受到的屈辱,但事已至此,他只有开导棉棉“把目光放远,向前看吧!棉棉。你张开你的眼睛、敞开你的心胸看清楚,哪一个才是最爱你的男人?是段豪成!这可不是容易做到喔,棉棉!雍年爱你,可是他受不了你的背叛,他只爱你完美的一面,而段豪成则爱你的全部,连你跟雍年同居的缺憾都一并的爱!”
棉棉愕然扬眸,听得心弦震荡,柔肠百转。
“可是,这不一样啊!我是雍年的未婚妻,却只是豪成的情妇,男人对结婚对象与情妇的要求总是不一样的。”
“在我看来,却没什么不同。我是说豪成对你,搞不好比对他老婆还好。”陈亮君轻描淡写地说:“这样吧!如果有一天豪成厌倦了你,愿意放你自由,你就到美国来,我和承融会照顾你。”说著瞄了瞄她微隆的腹部,心里明白永远没有那一天。
棉棉脸颊一烫。她怀孕了,怀了段豪成的孩子,她以为情妇不被允许生下子嗣,段豪成却坚持要她生下来,还搬到别墅养胎。
她记得段豪成知道她怀孕后,问了她一句:“你会爱我的孩子吗?”
“这也是我的孩子,我当然爱。”她当时这么回答,她渴望做母亲,生下一个会陪在她身边、不再使她感到孤独的孩子。
“生下来吧!你愿意爱我们的孩子,有一天你也会爱上孩子的父亲吧!”
记得当时她宛如被下了魔咒般,吃惊得无法动弹。
豪成那么渴望得到她的爱吗?
不过也因为有了身孕,使她原本绝望的心,又产生了新的希望。
陈亮君又和棉棉述说他与庄承融在美国生活所面对的大小事,他同时也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不论是快乐的或悲伤的事,他都可以说得那么云淡风轻,毕竟那都是人生的过程所必须面对的。
要离去前,他突然问道:“棉棉,你怨著雍年吗?”
棉棉沉默一会儿,摇了摇头。“一开始我无法完全释怀,还因此大病了一场,直到被医生宣布我怀孕了,怀了豪成的孩子,我才彻底对雍年死了心。生命的轨道永远直往前走,没有后退的余地;已经发生的遗憾,任谁也磨灭不去。陈大哥,我不怨雍年,真的,比起他五年来对我的专情疼爱,使我的生命比少女时代丰盈许多,一两句伤人的话,其实不算什么。我现在反而担心他会因为心里埋怨我一辈子,而耽误了自己的婚姻。”
陈亮君放心了,棉棉没有变,还是一样柔软的心肠。
从占地广阔的庭园别墅出来,陈亮君又去找了几位大学时代的死党出来喝酒,从他们口中得知任雍年三天后飞往英国,明天大夥儿包子一家pub要帮他饯行,当然啦!陈亮君也被邀请去凑热闹。
一年多不见任雍年,陈亮君欣然赴约。
任雍年变得很沉默,大夥儿疯得起劲,他反而像个旁观者,躲在角落独酌。他没有主动跟陈亮君打招呼,陈亮君就自己端著酒杯过去坐。
“干嘛,跟棉棉分手,连我都变成仇人?”陈亮君调侃道。
“你见过她了?”任雍年闭上眼睛,止不住心中杂沓纷乱的情绪。
“是啊!我昨天见过棉棉,在一座花园别墅里,她大了肚子。”
任雍年心痛地合上眼,无言地叹息著。
“她终究还是跟了段豪成,那么当初又何必来爱我?”他掩著脸。“当我从鬼门关逃出来,迎接我的却是未婚妻的背叛,我守了她五年啊我的胸口霎时像被击了一拳,五脏六腑俱裂!”
陈亮君心疼他深种的情根无缘开花结果,但这是谁造成的呢?他叹息道:“雍年,你与棉棉在一起生活了几年,你认为她有可能在你生死不明的紧要关头,像个荡妇一样赶紧找下一个男人养吗?”
“她承认了!我问过她,她亲口承认。”
“你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快死了。”心痛到最后,竟是茫然。
“这不是很矛盾吗?既然知道你快死了,何不等丧事办完再为将来打算?急也不急在那几天吧!”
“她没想到我父母会从美国请来名医为我动刀,所以”
“这不是更矛盾了吗?既然知道有名医为你动刀,你复活有望,那么深爱你的棉棉又怎么会投入段豪成的怀抱?”
任雍年怔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亮君摇头道:“我实在不想批评你父母和任凰,只是棉棉太担心你了,担心你因为恨她而误了自己的姻缘。”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任雍年。“这是杰瑞谢立克博士的e-mail,他专程从美国来为你动手术,他一定还记得你,你不妨问问他,是谁邀请他过来为你动手术?又是谁付了你的医葯费?”
任雍年表情凝重的接过名片,像拿到一个烫手山芋。
陈亮君抱胸道:“还有一个疑问。棉棉五年多不曾见过段豪成,也从不关心段豪成的消息,怎么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段豪成的情妇?她上哪儿去找段豪成?如果没有热门熟路的人牵线,根本不可能。而这位牵线人又是谁呢?”
任雍年霍然起身,赶回家上网,发出e-mail,然后,静静等待回音。
在他们家帮佣多年的江妈,为他端来睡前牛奶。
“没人在家吗?”任雍年回家后,任母每晚都为他端牛奶。
“老爷去跟朋友打牌,太太和小姐上街为你添购东西,还没回来。”
“是吗?既然家里没人,江妈,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要听真话。”
“少爷请问。”
“我出车祸的时候,当时我未婚妻棉棉有没有来求我父母?而我爸妈又是怎么对棉棉的?”任雍年沉稳的目光锁住江妈,看得她心慌意乱。“我要知道真相,拜托你告诉我。”
“我不能说,太太有交代”
“没有人会知道是你说的,反正我跟棉棉都已经分手了。”
“说得也是。”江妈抚著胸口,忍不住道:“其实我憋很久了,少爷。老爷、太太和小姐都太狠心了,庄小姐跪在大门外哭著苦苦哀求,老爷却说他一毛钱都不会花在不肖子身上,说你被狐狸精害死是报应!而太太冲出去打庄小姐出气,小姐也帮著把庄小姐赶走。少爷,江妈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事,你的未婚妻真是太可怜了!她跟你分手说不定反而比较好,要不然,太太三天两头打电话去诅咒她、辱骂她,换了是我,不神经衰弱才怪!”
是吗?母亲总是趁他上班时间打电话去折磨棉棉的神经?怪不得她总是眉间泛愁。好傻的棉棉!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这时,有人回了一封e-mail给他,是杰瑞谢立克博士,除了询问他手术后的情形,并回答他的问题:“段豪成先生急电要我立刻上飞机,并一次付足十万美金的酬劳。”
真相大白了!任雍年的眉宇之间印上一泓深沉的伤痛,他的心被震碎了,两行清泪滑落面颊。“老天爷啊!这就是我的爸妈、我的妹妹?任家并不是没钱啊!他们竟然见死不救!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逼得我的未婚妻去出卖身体来救我一命!而我,也跟著他们一起残忍的羞辱棉棉,羞辱那个一心想救我的女人!你们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我如此残忍的对待棉棉,一起联手来欺瞒我?”
一种无法言语的悲恸交织著懊悔的酸楚,在他的心灵深处冲击著。
为了逼他自愿取消婚约,爱他的父母和妹妹不惜扮演魔鬼的角色。
而身为牵线的人詹明丽又是为了什么?也是因为爱他吗?
爱,到底是什么?
翌日,任雍年提早一日上了飞机,目的不是英国,而是美国旧金山。不过,任父、任母与任凰都不知道,等詹明丽到了英国,才发现任雍年已从人间蒸发,从此与台湾的亲友断了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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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冷锋寒流过境,冬天降临。
这天,段豪成又带著棉棉来上班。她怀孕已超过五个月,医生说眙儿的情况很稳定,孕妇的健康也还好,顺利生下孩子应该没问题。
棉棉好高兴,因为天生体质弱,前三个月她一直担心会不会流产,小心翼翼的不敢出门,每天乖乖睡午觉,加上段豪成待她百般的好,没有精神上的压力,使她安然度过危险期。
饭店准时送来保温的冰糖燕窝,棉棉吃得甜上眉梢,又暖在心窝。
“你开会要开多久?”她仰起脸问孩子的爸。
段豪成温柔的黑眸俯视她清丽绝美的容颜“开主管会议要一上午,你累的话就进去躺一下,下午我再陪你去买东西,”
“我不累,我什么事都没做,怎么会累?”棉棉吃完燕窝,随意地斜倚著靠枕,怀孕使她变得比较慵懒,更显得弱不禁风。
段豪成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便坐过去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耳鬓厮磨一番。
“豪成,你开会的时候,其实我可以自己去买东西。”她红著脸对他撒娇。“我自己去买,反而比较自在呢!”
“你想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他故意逗她。
“没有啦!只是想买内衣,你跟去不好意思。”
“更不好意思的事情都做了,陪你买内衣有什么不好意思?”段豪成不规炬的手覆住她因怀孕而更丰满的胸脯“又变大了?”
“哎呀!你快去开会啦,羞死人了。”这里是办公室,他有没有当老板的自觉?棉棉佯怒地拍掉他的手。
他闷笑一声,嘴唇来到她的耳边撩弄。
棉棉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怕他了。
他不再那么霸道易怒、高高在上,不再是那个使她讨厌接近甚至有些害怕的男人。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使他改变了,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她终于能够撤下心防,慢慢了解、渐渐触摸到他内心的男人。
棉棉目光一柔,忽然明白了。
他的霸道,只是太害怕失去她。
他的易怒,其实是对爱情的无法掌握。
她蓦然牵动嘴唇笑了,浅浅的笑意盈满柔眸,震动他的心魂。
“怎么突然笑得这么美?”
“因为你爱我,我突然觉得很幸福。”
“你到今天才知道我爱你啊?”他没好气道。
“可是以前我很怕你,谁会去爱一个让自己害怕的人?”
“现在呢?”他摸摸鼻子认了,既往不咎。
“从现在开始对你动心,可以吗?”这样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棉棉相信自己会慢慢上瘾。
他瞬间心跳一停,只是双臂将她拥得更紧了。
“你会一直这样爱著我吗?豪成。”棉棉低低的话语,强烈震撼著他。“我已经无依无靠了,若非你始终不变的对我好,我可能撑不到今天。”她扬起头,明眸清透,满满蕴著柔情。“自从跟你生活在一起之后,我才慢慢改变自己对你的偏见,一天比一天更想去了解你、认识真实的你,赫然发现,你是那个最爱我的男人!我现在开始爱你,来得及吗?”
段豪成深情地凝定她“我永远在你身边,等你来爱我。”
“豪成,如果我以前曾经伤了你的心,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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