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一直没机会好好向大人致谢。”郭大杰弯身行礼。“谢大人鼎力相助。”
翟炯仪浅笑道:“举手之劳罢了,令妹已经不碍事了吧?”
“就是头痛。”郭大杰咧嘴笑。“应该不碍事了。”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令妹怎么会随身携带匕首?”
冰大杰的表情马上沉下。“还不是那个畜生,他搞得井阳鸡犬不宁,是我要她带着防身的。”
他点点头。“可为什么要削树皮?”
“是雀儿教她的,若是出了事一定要想办法留下记号,才能让人找到。”他紧皱眉头。“她们以前感情很好,小梅”他叹口气。“小梅喜欢过那畜生,雀儿警告过她,她不当一回事,后来翠莲被杀,小梅还是不相信是那禽兽做的,跟雀儿吵了一架,后来真相大白,小梅却把所有的事都怪在雀儿身上”
他再次长叹一声。“其实小梅不是真的恨雀儿,她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
“我明白。”翟炯仪颔首,有时怪别人是容易些,这是人性。
他瞧了几呎外的雀儿一眼,吞吐地说道:“有件事小人想请托大人”
“你说。”
“请大人一定要保护雀儿跟明基的安全。”他的粗眉纠结在一起。“前天大人的堂弟来打探一些消息,那时我正想着过几天要去找雀儿,要她小心,没想到大人主动插手了这件事,希望大人能劝劝她,让她离开这儿,愈远愈好。”
“她好像一直没办法下定决心。”翟炯仪说道,虽然之前雀儿曾提过三月初就要离开,甚至说过等王海的案子一结束就走,但他能从她眼中瞧见犹豫的神色。
冰大杰点了点头。“我希望她能走远一点,但她一直说再看看,虽然离开了井阳,可也只是到余洪县,并没有走远,我想她大概是担心我们,小梅失踪的事真不应该告诉她的,让她也跟着操心。”他懊恼地抓了下额头。“可我那时候真急了,以为是那个禽兽把小梅绑走了。”
他的话让翟炯仪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你曾问她有没有收到什么讯息,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那个狗娘养的抓走翠莲时,有给雀儿留下讯息。”想到以前的事,让郭大杰沉下脸来。“那时他还假好心的帮忙找人,真他妈的呸!”他气得吐了口口水,随即发现到自己失礼了。“大人,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正想再问时,雀儿喊了一声--
“大人,该走了。”
“她大概不想我从你这儿打听到太多事。”他可没遗漏她脸上的不悦,而且她已经坐在马上,准备出发了。
瞧着雀儿一脸倦容与忧愁,郭大杰心有所感地叹口气。“她以前可比现在开朗多了,翠莲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她们就像姐妹一样,谁晓得会那狗东西把她害惨了,早知道就让他死在牢里。”郭大杰愤恨地说着。
“大人”
见雀儿又催促一声,翟炯仪只好道:“我们也该走了。”他走向雀儿。
冰大杰跟着来到雀儿面前。“好像又要下雨了,你小心。”
“我知道,你刚说了。”雀儿颔首,其实方才已经要走了,是郭大哥说要私底下与大人讲几句话,她才会在一旁等的。“你回去照顾小梅吧!”
“我知道。”郭大杰点头。
翟炯仪翻身上马,与郭大杰点头告别后,两人骑马离开书院。
“你确定不与郭姑娘打声招呼?”翟炯仪问道,至今郭小梅都还不知道是雀儿救了她,她一直以为是郭大杰找到她的。
“大人问过很多次了。”
他瞥她一眼,没试图说服她,只是转个话题。“昨晚没睡?”她的眼下有些暗影,气色看来也不好。
“有睡一些,多谢大人关心。”就算睡了,又让噩梦惊醒,让她更感疲惫。
“回去之后,先补个眠。”
“是。”她深吸口气,振作精神。
骑了一段路后,翟炯仪发现她的眼皮一直垂下,于是说道:“想睡了?”
她马上振作精神。“没有。”
又骑了一段后,翟炯仪转头发现她又开始打盹,于是拉住缰绳停住马匹,雀儿起先没有留意,直到超越他后才发现不对劲,她连忙拉住马匹,打个呵欠后,才回头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翟炯仪翻身下马。“下来走一段,醒醒脑。”
“为什么?”她一脸疑惑。
“免得你摔断脖子。”
“我不要紧--”
“不要做无意义的逞强。”他打断她的话。“要是受了伤,得不偿失。”
雀儿不发一语,沉默地下了马,两人牵着马匹,静静的走在黄土路上。雀儿深吸几口气,想让头脑清醒些,可眼皮还是有些沉重。
“回去后,我叫季大娘到葯房帮你抓些安神安眠的葯。”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会出问题的。
她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用计较这些小事--”
“这不是小事。”她望着路的尽头和远山,感觉微风拂过脸颊。“昨晚我们在外头住了一宿已经失礼,大人若再特别关照,怕会有人说话。”
“不需要操心这些。”他仰望阴沉的天空,瞧着一群飞鸟远去。
她瞟他一眼。“大人,女孩儿家的心思您留意过吗?”
他不解地挑眉。
“有个人一直在等您有所表示。”她含蓄地说道。
她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他恍然大悟,却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感情之事无法勉强。”
“不是大人眼界太高?”她反射地回了句。
他的目光与她交会,一抹笑意浮现在他眼角。“倒不知你还关心我的婚姻大事。”
他促狭的眼神与笑容让她脸颊燥红的转开头。“我不关心,只是随口问问。”
她的困窘让他笑意加深。“这阵子我也在烦恼这事,乐乐也快四岁了,是该给她找个爹,你有什么建议吗?”
她惊讶地看他一眼。“这事我不能插手。”
“我没要你插手。”他抚了下马鬃。“我只是希望能把伤害减到最低,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不知道。”她绕过一摊泥水。“若她不愿意,大人会强迫她嫁人吗?”
“不会。”他摇首,这件事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那就反过来想。”她瞧他一眼。“大人该为自己找个妻子,如此一来对方只能死心。”
“这可麻烦了。”他呢喃一声。
她低头浅笑。“依大人的相貌才情,这事一点儿都不麻烦,容易得很。”
他瞄她一眼。“你在幸灾乐祸吗?”
“小的不敢。”她一脸正经地回答。
他莞尔一笑。“本官倒想知道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她露出笑意,扬起眼来,可一遇上他的眼眸,下意识地便低下头,笑容自她唇畔隐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她必须当着他的面将话说清楚。
“大人你你”见她欲言又止,他马上道:“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她整理了下思绪后才又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与大人说,可实在不知怎么开口,所以”她顿了下,冷静自己的思绪。“我很感谢大人的关心与照顾,但我毕竟是有夫之妇,大人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吗?”她让他搅得心烦意乱,无所适从,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明白也不明白。”他含糊地说道。
她望向他。“大人此话何意?”
“雀儿”他的视线一触及她的双眸,她马上低下头。“我不给你压力,也不会强迫你,有些事我知道你也知道,可现在说出来对谁都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借用他的话。“明白也不明白。”
他勾起笑。
“大人”她顿了下,前两句是在告诉她,他现在不会给她情感上的压力吗?至于后半句她听得一知半解,似懂非懂。“您让我无所适从,也让我烦心。”她低头瞧着地上的泥泞,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话,听她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明白了。”他简单说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希望他怎么做,这问题让她拧下眉心。“大人把我当妹子吧!”话毕,她不由地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他低头瞧着她紧绷的侧脸,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如果这是你要的,我答应。”
她眨了下眼,有些讶异于自己听到他的话语,她还以为他不会答应。她惊讶得正欲开口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后而来。
“快让开--”
翟炯仪转头见一辆马车急驶而来,他立即拉着缰绳,将马带到雀儿前头,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路旁,剎那间马车已奔到眼前急驰而过,溅起地上的泥水,雀儿惊呼一声,急忙抬手挡住脸,可还是迟了一步,泥污已泼溅到身上,从马车上还传来快意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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