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无恙,真是值得高兴。
杨济上前请示:“陛下,接下来,我军是会师,还是通知各军后,先行南归?”
宇文温闻言看向南方:“往南,穿过大碛、碛南草原,南端就是河套五原地区吧?”
“回陛下,差不多,按照经度,五原在南偏东方向,直线距离大概一千里。”
杨济希望宇文温安排好后续军务后,赶紧南归,莫要在草原、戈壁上吃风沙,好好休息,不过宇文温环顾四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宇文温吩咐原地驻扎一日,各部兵马小心戒备,提防有人偷袭,然后派出使者通知各行军,按照某预案,到预定地点之一会师。
宇文温向来小心谨慎,觉得如今打了大胜仗,也不能掉以轻心,免得被一些虾兵蟹将偷袭得手,那可就不妙了。
东突厥的王庭完蛋,但己方要趁热打铁,将碛北草原残余的东突厥势力收拾一遍,这都是必须马上做的事情,所以宇文温觉得自己不能急着回去。
当然,他没有必要待在碛北,等尘埃落定才回去,会师后布置好一切,他就可以南返,乘火车回长安。
杨济见宇文温东张西望,有些不甘心的表情,担心这位要率军清剿东突厥残余势力,便赶紧劝谏:“陛下,犁庭扫穴之事,自有各行军担当,陛下只需坐镇后方即可。”
宇文温闻言看向杨济,笑道:“不是,朕不是要亲自犁庭扫穴,只是觉得没到燕然山看看,总是有些遗憾。”
前汉(西汉)时,霍去病北伐匈奴,封狼居胥山;后汉(东汉)时,窦宪北伐匈奴(北匈奴),勒石燕然。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彰显着中原王朝赫赫武功,但狼居胥山位于何处,目前众说纷纭,无一定论。
不过大家都认为燕然山就是如今的于都斤山。
也就是突厥建国时王庭最初所在地。
宇文温这次出征,想到于都斤山(燕然山)转转,也算是留个“到此一游”,顺便看看自己运气好不好,能否找到当初窦宪勒石燕然的位置。
于都斤山,实际上是一座山脉,有不少山峰,并不是孤零零的一座山,史书上记载的《燕然山铭》,到底刻在燕然山的哪里,众说纷纭。
对于宇文温来说,只是觉得没能去于都斤山(燕然山)走一圈、看看风景有些遗憾。
眼见着太阳东升,他便要往山下去,却想到了什么,特意吩咐军吏,要保留山顶火炮阵地,等明日离开前再拆除。
大军扎营,以这座山为核心,实际上就是确保有个制高点,一来方便观察敌情,二来方便布设火炮,居高临下射击来犯之敌。
这座山,其实更像是一座大土丘,若在中原多山地区,是很不起眼的小山头。
山坡不算陡,丘顶有一道暗红色岩石,远远看去宛若鸡冠。
这道岩石长数十步,东西走向,高三四丈,侧面有几处岩壁相对平整,周军在岩石顶上设有观察哨和光学观测装置,随时可以发挥光学通信和敌情观察作用。
宇文温正要下山,却听到议论声,转头一看,却见几名士兵和军吏对着岩壁某处指指点点。
让人去问,原来是有人发现那岩壁南面中间位置有人为打磨的痕迹,磨成一方平面,长宽宛若寻常坐榻尺寸,上面还刻着字。
因为哨兵要借助绳梯攀上岩顶,而绳梯刚好在那石刻附近,所以爬上爬下的士兵,很快注意到这块区域有些特别。
又因为军中识字率较高(相对),所以士兵们勉强认出岩壁上刻的字是汉字,譬如有“南单(音‘丹’)于”字样。
宇文温闻言一笑:“南单(音‘丹’)于?应该是南单(音‘蝉’)于吧,单和于连起来,是一个特定词汇,单字读音必须为‘蝉’...”
话刚说完,他面色一变:“什...什么?南...单于?这石刻提到了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