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的纪远简直傻了眼,开始检讨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自己的确没搞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自责之余,他又凭什么自私地将这么重的责备丢向她呢?
很少安慰女人的纪远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说着很”连续剧“的安慰词,”为了一个男人去死,也未免太不值得了吧?“
她哭得有些口齿不清,”你不知道,我特地提早一个星期结束欧洲之旅,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台湾,一下飞机就高高兴兴冲回家去,没想到,竟然撞见我爸跟一个陌生女人睡在被窝里,爸妈在我心中,一向是最相爱最完美的伴侣,爸爸也一直是个最完美的父亲,谁知道爸爸却趁我和妈妈不在国内大剌剌地把女人带回家,这叫我以后怎么面对他?quot;
好不容易把令她心痛的家丑说出口,脑袋再度浮现早晨爸爸搂着那个女人的画面,纤纤肩膀一耸一耸地,哭得更加厉害。
她欲罢不能地宣泄伤痛“然后我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最后的倚靠,就是我的未婚夫欧杰森,谁知道我竟然又在他家门口堵到他抱着一个波霸女人出门”
纤纤抬起布满泪痕的脸“你说,我的世界在一瞬间,被我最爱的两个男人毁灭殆尽,我能不心痛、不气愤、不想报复吗?”
“哎”长叹口气,纪远长臂一勾,不舍地将眼睛红肿地像只小白兔的女人拥入怀中“错就错在,你没事不好好待在欧洲,干么提早回国咧?”
她仍坚守执着“我想给大家惊喜有错吗?”
摸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纪远空然觉得自己真的能够明白,这样的背叛对于她的单纯世界,的确是很大的打击。
“这不能说你有错,可是,你用这种方式,除了让你心里比较平衡这外,究竟能报复的了谁呢?”
我想欧杰森一定不敢相信他眼中的小痹乖会做出这种事,我更相信,他因此两件事而暴跳如雷“纤纤单方面构思着她单纯的复仇计划。
她的直线式思考让纪远啼笑皆非,”难道你要亲自去告诉他们,你今晚跟一个陌生男人上了床?“
这后续的问题纤纤倒还无暇思考到。
她像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咬唇道:”如果有必要的话。“
纪远又问:”难道你觉得你这样说了,他们就一定会相信你,不会以为这个平常乖巧听话的小鲍主会说这些话是在赌气?“
哦--头好痛!”那怎么办嘛!“她小嘴一嘟,显露出十分可人的稚嫩模样,”我已经做了那么大的牺牲,怎么能没有任何效果?“
这是什么理论?正想念她几句,这大小姐又开口了。”唉“纤纤突然想到什么,滴溜溜的眼珠子马上不怀好意地转向纪远,”那你帮我!“”我帮你?“纪远指指自己,很不要脸地道:”我刚才不是‘帮’过你了吗?“
忆起他们前一刻的旖旎欢爱,纤纤的俏脸马上染上绯红。
小手握拳猛地拳向纪远赤裸的麦色胸膛,”拜托!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刚才刚才明明是你占了我便宜,还说帮我?“”占你便宜?“纪远哈哈大笑三声,逮了机会便调侃她,”刚才不知道是谁说不要我负责,不干我的事的哦!“”你“说不过他,她鼓起粉腮,作势生气,”帮不帮一句话,你不帮,不大了我再去找别人!“
啥瘢褂谜飧隼醇に?br>撇过脸,他强压下心底升起的莫名不爽,”你先说说看要我怎么个帮法,我再决定。“”下下个星期六,爸爸会为妈妈举办生日酒会,届时欧杰森一定也会到场?quot;
“那关我什么事?”纪远脑袋迅速一转“再说,下下星期六我不一定没事啊。”
若他没记错,尤其在周末,他的case根本是排到满当,忙到不行,哪有空陪她去参加什么啥劳子的酒会?
纤纤急急地打断他“纪远,到时候宴会一定是晚上,你就不能挪出时间来跟我一块儿出席吗?你陪我演场戏,看你因此损失多少工作酬劳,我付!”
“演戏?”纪远简直傻了眼,亏她想得出来。
“是啊,到时候我们只要假装很亲密,让欧杰森和爸爸都看见,眼见为凭,我说的话就会大大提高说服力了,再说”纤纤溜了溜房间四周简单的装演,小心翼翼地道:“爸爸到时候要是知道你很穷,一定更是会气疯的!”
纪远指着自己“我很穷?”
她有没有搞错,竟说他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你,也不是嫌弃你”纤纤低垂着粉颈,一脸愧疚“但是,从小,爸爸就严禁我跟没有身份地位的男人接近、交往,所以,他若是知道你的背景如此平凡,他绝对会很生气,我也想借此让爸爸明白,金钱和地位并不能代表一切,就像欧杰森这样的男人,虽然符合他的标准,但却不代表会疼我爱我呀!”
她的声音听来娇软无力,楚楚可怜“纪远,你会帮我吧?”
纪远轻吐口气,有些不耐地打断她的话“好啦好啦!看你可怜,勉强帮你不过我先说哦,只此一次,下不为例?quot;
懒得解释什么也懒得去想,自己怎么会愿意为了帮一个跟他只有一夜情的女人去踏这种浑水,潜意识里,他只是急着想看见她舒展的眉心。
果然,听见他不怎么甘愿的答应之后”真的?“甜笑逸出纤纤的唇边,她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纪远,你真是个好人!“
纪远抓抓头,好人这两个字破天荒被放在他身上,他还真不习惯咧。”去冲个澡吧!“为了避免她的尴尬,纪远随手捞了件衬衫包住她裸露的身子,再以手指着浴室的方向,”你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喔?quot;这男人,看似粗线条,却总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体贴呢。
纤纤点点头,翻身下床。
“呀--好痛!”
纪远扶住她的手臂“痛?”
纤纤羞赧地垂下眼脸,不知该怎么对眼前这个既陌生,却又觉得熟悉的男人说出这么私密的话语。
孰料,没等她回答,下一秒钟,他已打横抱起她走进浴室,默默替她在浴白中放好热水,才又没事似的带上门离开现场。
足足瞪着门板看了五分钟,纤纤不能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她的未婚夫竟比不上一个只认识一个晚上的男人?
他不但从未给过她如此贴入心坎的温柔,甚至还重重、重重地刺伤了她,并且看不出丝毫抱歉和悔意。
举起玉足浸入盛满热水的浴白中,纤纤缓缓滑入整个身躯
紊乱的思绪中,旋转着一幕幕欧杰森和爸爸早上说话的片段表情,还有自己偶然踏入pub遇上纪远,然后和他发生一场现在想起来,竟未让她觉得有一丝受辱或作践自己,反而让她备感温暖和关爱的一夜之情。
究竟是纪远太有经验,还是从小在所谓良好家教中调养出的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自己放荡的本性?
掬一把热水抹了扶疲惫的脸
纤纤自我解嘲地想:或许,这天,正是上帝存心要让她认清自己的转捩点吧,将二十多年来生活在保护罩,却从来没好好想过自己要什么的她瞬间拉回现实,是残忍,但又何尝不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至于报复
这么做,只是为了逼那两个伤害她的男人面对自己做错的事,认清她柳纤纤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到愚蠢的娃娃!
她得走出那个虚伪的世界,走出伤痛,而这场报复则只是个非常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