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呵呵”安郁茜毫不掩饰的朗声而笑,一点都没有扭捏作态。
季裕棠心里微微的笑。好,这女人够洒脱也够大方,不会惺惺作态,就不知道当她爱上男人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温柔姿态。一思及此,他竟有些迫不及待,一点都不若他往常的沉稳。
一路上他们天南海北的聊,从政治到球赛,她都侃侃而谈,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你很不一样。”
“我?怎么了?”安郁茜低头看看自己,一脸的无辜。
停红绿灯时,他双手拱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她“我以为女人偏爱时尚话题,最不爱聊政治时事、球赛赛事,不过现在看来,你对于各种话题的接续都挺懂得触类旁通的。”
“偏见,你真的是偏见,女性杂志早就不仅仅局限在时尚华服、化妆美容的范畴,我们可不希望世界充满了只会打扮的洋娃娃。你知道吗,在赖比瑞亚多得是为了保卫家人而加入游击队的女性,她们可以前一分钟还怀抱幼儿哺喂母乳,下一秒端起枪杆子,在残酷战火蔓延的国度里保家卫国,所以你该修正你的偏见了。”
“是,我对我的愚昧跟偏见感到汗颜。”
“汗颜!呵呵季裕棠,这样不像你。”她手指挑去脸上的长发。
“要不你以为的我是怎样的?”
“自信,你太自信了,彷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自信,幸好你不至于狂妄得目中无人。”
他笑着点头,车子的速度又开始增快,一旁的安郁茜抓起相机对着车窗外飞走移动的景致不断按下快门,须臾,她转过镜头,对着驾驶座上的他拍了一张照片。
“嘿,这是狗仔队吗?”
她笑道:“我喜欢这种速度造成扑朔迷离的捕捉画面,下回让你看看。”
“嗯,这会让我很期待喔!”
车子穿梭在维吉尼亚的街道上,忽地,她大喊“欸,停车、停车,前面转角,我到了。”
季裕棠车子还未停妥,她已经抓起相机打开车门,随时都要冲出去。
手腕上忽尔一紧,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压力十足,却不至于弄痛她。
“怎么了?”她回头看他。
“我们会再见面吧?”他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孔,没有一丝玩笑意味。
她花了几秒钟解读,终末,露出一抹淡雅如茉莉的笑容,浅浅的、轻轻的说:“当然。”
他放开了她,她也如愿的挣脱束缚,快步的往大楼里走去,赶着她几乎要错过的工作。
安郁茜利落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驾驶座上的季裕棠呆坐许久,突然热切的发出一声激赏“喔耶”双手握拳,情绪亢奋不已,他很久没有这种心情了。
然而再次发动车子前,他注意到后座她留下的物品,当下思索着是不是应该马上送上去还给她?
半晌,他作出决定。
“不,归还,这会是一个很好的见面机会跟理由,但是该用在下一次。”他改变主意,发动车子载着她遗落的东西扬长而去。
这厢,电梯里的安郁茜转转方才被季裕棠紧握的手腕,他的温度还炽热着。
他应该已经注意到她在后座留下的那一大堆东西,可是他却没有马上归还的意思,看来她已经跨出胜利的第一步了。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与得意,她会成功的,苏绣屏风一定会安稳的摆放在她的工作室里。
刻意忽略他那突如其来的一握所带给她的澎湃心情,她走出电梯,展开工作,关于季裕棠,容她晚一点再来与他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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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里,胡乃元与岑修贤正对着季裕棠后座的东西品头论足。
“你说这是她留下来的东西?”胡乃元问。
岑修贤与胡乃元互看了一眼,两人都觉得很离奇。
安郁茜也太不浪漫了吧?女人就算做作的忘件私人物品在感兴趣的男人车上,有啥关系,重点是要掉对东西。
手帕、耳环、粉盒之类的,小小一样东西就足以挑起男人无限想象,她倒好,一落就是这么一大堆东西,只能说那位安郁茜小姐还真健忘,拉里拉杂的一箱,叫人看了一点遐思都没有。
季裕棠点点头“没错。”
“你有看过是什么东西了吗?”
“还没,因为我还在想该用什么理由比较切合。”他挑眉道。
“想?还想,当然就是直接看喽!”胡乃元直率的说“希望不会是什么臭鞋子之类的糟东西。”
“对啊,我们也是出于关心,所以应该要看看她到底掉了什么东西在你这里,日后好一一归还嘛!”岑修贤和胡乃元连成一气的彼此附和,伸手就想要大肆的翻找起来。
“两位,翻看小姐的私人物品有点卑劣欸,这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季裕棠揶揄说。
胡乃元恶作剧的咧嘴一笑“我本来又不是绅士。”接着他突然大喊“修贤,我们来帮裕棠的车子洗个澡,顺便打个蜡,为了不破坏他车上的东西,得赶紧先清场”
在胡乃元的吆喝下,早跟他沆瀣一气的岑修贤连忙卷起衣袖,打着清洗车子的旗号,两人大肆的搬动安郁茜所遗留的东西,火速的往startrek会议室里冲,积极的行动让季裕棠看得连声大笑,随即迈开步伐跟进去准备寻找安郁茜留下的新大陆。
startrek空旷的会议室里,一盏灯打在这些东西上,三个男人全神贯注的围聚思忖,谁都在犹豫着如何伸出第一只手。
“那一小盒一小盒的是什么?”胡乃元问。
岑修贤摇摇头。“不知道欸。”
“喂,有光盘片欸,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胡乃元贼贼的笑着。
“呵呵,好想看喔!不知道有没有精采的”岑修贤眼露贪婪。
“你们两个少在那边恶心巴啦的了!”季裕棠低头哂笑。
忽地,胡乃元故做腿软“哎呀,我头真晕”
话落,整个人就这么扑倒在那堆物品上,顿时东西铿锵匡啷的全都散了一地,原来那一小盒一小盒里头装的全是幻灯片。
空气中有十秒钟的停顿,季裕棠冷眼看着胡乃元的诡计不发一语,只是露出得意的浅笑。
倒是岑修贤乐得上前寻宝去“哈哈,这下想不看都难喽!”
三个男人不知从哪里抓来棉手套,小心翼翼的套上后,开始谨慎的拨开四散一地的东西。
“唔,有摄影杂志,还有一堆书籍。”岑修贤伸手拨开,挑起从小盒子里滚出的片子一瞧。
“哇靠,是一些风景的幻灯片啦,连个人都没有”胡乃元大嚷。
“vcd呢?快播来看看。”岑修贤吆喝。
胡乃元马上机伶的放入机器中,抓起遥控器死命的按着按键。
画面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怎么会是nba的球赛录像?啥?就只有这样?”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画面。
“等等,这不是jordan的亲笔签名海报吗?”季裕棠摊开一只卷起的海报惊呼。“哇塞,她竟然可以拿到他的亲笔签名”胡乃元倒在地上抽搐“我要,我要篮球天神的签名海报啦!”他嚷嚷不休。
一个也喜欢篮球的女孩!心思多如牛毛的季裕棠小心翼翼的卷起海报,先是打了电话到花店“我是季裕棠,马上帮我送花给安郁茜小姐,不要百合,我要红玫瑰和玛格丽特,对,半个小时之内,地址是”
币上电话,他老谋深算的坐在会议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那些幻灯片等着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一到,他食指抵在嘴上示意两人安静,抓起话筒,连忙依着安郁茜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号。
嘟嘟
“喂,安郁茜。”声音一样清晰甜美。
确定是她的声音,季裕棠按下免持听筒、挂上电话,还不忘扩音。
“是我,裕棠。”他嘴边含笑。
“嗨,你好,花很漂亮,谢谢你,而我也正要打电话给你,我的东西”
“在我这儿。”他抢了她的话。
“很抱歉,我当时急着赶去摄影棚,竟然把东西落在你车上,想必对你造成困扰了。”她笑意盈盈的说。
“没关系,里头的东西一件也没少,而且我不收保管费,只是我猜想你应该急着拿回这些幻灯片、nba的vcd什么的。”他莞尔道。
“嗯,看来你似乎已经翻阅过我的私人物品喽!”她的语气带点质疑跟调侃。
“我必须澄清一点,我真的不是存心的,因为我的同事为了借我的车去机场接他的父母,所以在出发前不可避免的搬动了你的东西。”
“然后呢?”
“而我必须很抱歉的告诉你一点,因为我的同事不幸身体虚弱一阵晕眩”他的口吻凝重。
“怎么了?”她语气有些不安。
“其实也没什么,你的幻灯片一张都没有损坏,只是顺序全乱了,另外你的nba赛事的vcd、jordan的亲笔签名海报我保证通通都完好如初。”
季裕棠拐了胡乃元一把,要他自行忏悔。
“欸,我是弄翻幻灯片的祸首,真的一片都没坏,只是乱了顺序,不过我愿意赎罪帮你把”
不等他说完话,季裕棠伸手一把堵住他的嘴巴,脚下制造几声混乱的噪音,径自抢白说:“对不起,他又晕眩了,听说是遗传疾病。”他以哀痛的口吻道。
“他还好吧?我建议他还是赶紧到医院做个检查才是。”
“谢谢你的仁慈,竟然对他没有丝毫的怪罪。这样好了,我今天下班后帮你把东西送到工作室去。”
“你帮我送来?”她尾音扬高,显得十分吃惊“怎好麻烦你,还是我自己过去拿才是。”
“不,就让我为你服务吧!我坚持。还有那些幻灯片,我自告奋勇帮你整理妥当,当做是赔罪,好吗?”他情意真挚的说。
“你真的愿意帮我整理?”电话那端的声音听来很惊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欣喜。
“你没听错,是真的,是我们弄乱了你的东西,理当我来帮你收拾。当然啦,如果你愿意也帮我要一份jordan的亲笔签名海报,我一定会感激涕零。”季裕棠风趣的说。
她对着话筒爽朗低笑“呵呵好吧,如果你愿意帮我整理那些幻灯片,jordan的亲笔签名海报就是你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她回答得笃定。
停顿须臾,对着电话,季裕棠收敛方才的玩笑口吻,转而以一种深情款款的语调说:“那么,我们晚上见了,掰掰。”
话落,他按下结束通话键,忍不住想要欢呼他趋近完美的胜利,转身和胡乃元、岑修贤相互击掌。
胜利,就在不远的前方。
另一头工作室里,安郁茜挂上电话,手指抚弄着花束,一样是满怀着得意的笑容。
“安姐,看来你胜算很大喔!花香浓郁”贺德走来搭腔,不忘贪婪的戳着花店刚送来的花束。
贺德是她工作室的第一助理,关于她为了屏风和派翠西亚打赌的事情,知道得巨细靡遗,用jordan的亲笔签名海报当做钓饵也是他想出来的,只是签名是出自于安郁茜手笔,而不是篮球天神jordan。
“小贺,他说晚上要帮我把东西送来工作室,还说要帮我整理那些幻灯片欸!”安郁茜睐过一抹眼神,揶揄的味道很浓“原来篮球天神jordan的魔力超乎我想象中的大。”
“他自告奋勇要帮忙整理幻灯片?安姐,你没骗我吧?天啊!这实在是太棒了,我爱他”贺德高兴得手舞足蹈。
“瞧你乐的,”她拧了他的脸一把“好像我平常是多折磨你似的。”
整理幻灯片一直是贺德专属的苦差事,至于那些被季裕棠的同事打翻的幻灯片本来就还没整理归档,别说安郁茜为了赚到免费劳工而高兴,还有贺德,一想到有个傻小子愿意替他接下这苦差事,他爽快得只想大声欢呼!“虽然乍看之下工作轻松,但是多做几回就知道有多痛苦了,”贺德还晕陶陶的“安姐,所以说,我今天可以不用加班了!真好”“看来在我赢得赌注之前,你会有好一段乐不思蜀的日子。去吧、去吧,今天早点回去陪你老婆小孩。”
“那我就先说掰喽,安姐,我老婆若是知道你的善行,一定很爱你。”忙不迭的送上飞吻,贺德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