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拉我的手,“亦如,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我躲开了苏绍恺伸过来的手,我咧嘴苦笑了一下,看也不看他,然后直接走到了抢救室的门口。
我站在门口,望着‘手术中’三个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亦如,他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出于人道主义试图对他进行最后的抢救……”
“你闭嘴!”我转身冲着苏绍恺大吼了一声。
这一吼,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险些摔倒,祝晓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手术灯熄灭了,抢救室的门被从里面推开,祝晓棉拉着我站到了一旁。
医生摘下口罩遗憾的对我们说:“抱歉,顾深远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不可能!”
我以为我会大喊大叫,谁知道,发出这声嘶吼的人不是我,而是秦染。
她跑过去,一下子跪在了医生的面前,“医生,我求求你,再抢救一下,深远不会死的,他今天还好好的,精神特别好,怎么可能只是晕厥就抢救无效了呢,医生,你再抢救一下,我可以跟你钱,要多少我都可以跟你。”
和秦染的失控相比,我显得多么的冷酷。
我瘫在祝晓棉的怀里,已经哭不出来了。
“小姐,你冷静一点,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十分的抱歉。
见医生这么说,秦染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了一眼苏绍恺和许婉清。
秦染朝苏绍恺扑了过去,她毫无征兆的一口咬在了苏绍恺的手上。
秦染面目狰狞。
“嘶。”
苏绍恺倒吸了一口凉气,试图抽回手,亲然后却咬的更用力。
许婉清上前将秦染拖开,“疯狗!”
鲜血顺着苏绍恺的手臂滴在地板上,他用手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背,竟然是一脸的平静。
“我们按照顾深远身前捐献器官的遗愿,现在要为他摘取心脏。”
医生的话轻飘飘的传入我的耳朵,我无力的看了一眼医生,喉咙像是被人塞进了棉花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不允许!顾深远还没有死!你们不能草菅人命!”
秦染拉着说话的医生不撒手。
安保人员立刻将她拉开。
秦染满嘴的鲜血冲着我笑,“许亦如,你的前夫亲手杀死了顾深远,亲手杀死了顾深远!”
我看着秦染骇人的模样,浑身的血液冰冷的快要凝固。
我挣脱开祝晓棉的怀抱,“我不同意!不能摘心脏,不能!”
我也坚信,顾深远不可能会死。
昨天我走的时候,他明明还那么有精神。
我还和他约好了,今天给他拿电脑来,让他住院的日子不那么无聊。
他哄的时候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我不信,明明上一秒还在冲我笑的人,怎么下一秒就没了。
苏绍恺将我拽到一边,“许亦如,乐知还等着心脏救命。再耽误下去,死的就是两个人,你忍心吗?”
苏绍恺的确是急了。
我看了一眼他抓着我的那只手,上面还有鲜血。
“放手。”我的声音细不可闻。
苏绍恺看着我,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医生,麻烦您赶快摘取心脏,我的女儿等不了。”
随着苏绍恺的这句话话音落下,抢救室外又乱做了一团。
秦染在哭,许婉清在吼,还有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声。
然而,我发现我什么都听不到了,也看不到了,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我不知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日子,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依稀听到有人在跟我讲话,在喊我的名字。
好像是顾深远,他好像在叫我别睡了,快起床。
又好像是我的妈妈,她好像已经能认出我了,她在我耳边说了很多往事。
她叫着我小时候的乳名‘南南’,好像还有爸爸的声音。
爸爸好像在说,只要我醒来,他就决不再赌博了,他会好好跟我和妈妈一起过日子。
还有其他我分辨不出来的声音。
他们都好吵,不停的在我的耳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他们一个个的都说我懒惰,让我快点醒来。
我好像还听到了有人在哭,还有下雨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醒来的欲望。
他们握着我的手很温暖,可我本能的逃避,被他们握着的感觉很不舒服。
可是我一点都动不了。
“妈妈,我是乐知,你别睡了,快起床啦,你看太阳都出来了……”
我听到女儿在喊我,然后我哭了。
我想看看她的脸,我要醒来吗?我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